瞿清白试探道:“你家的鸟……不觉得有点邪门吗?”
吴敖在这一点上出乎意料的赞成:“我也这么觉得,幸好不是我负责喂这几只傻……圣鸮,”他别扭的改口,“平时都是大哥负责照料。”
“你不知道他有多宝贝他们。”
祁景也在想事情:“魏丘发现了门上的秘密。他之前说我们都是被圈起来的畜生,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但他怎么那么高兴?如果有危险,他也是一样的吧。”瞿清白说。
祁景摇头:“不……他明显是找到了能保全自己的方法,不然不会那么狂。”
吴敖喃喃道:“大哥就因为这个杀了他?不可能,一定……”
江隐忽然坐了起来。
他刚才一直像睡着了一样,这时却用无比清晰的声音说:“或者,他不仅知道怎么保全自身,还掌握了别人的生杀大权。”
“记得吗?刚才白净说,只要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哪也不去,就不会有危险。”
祁景忽然明白过来,脸色慢慢变了:“难道是……”
瞿清白被这氛围搞得有点紧张,也坐了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围成一团,仿佛深夜听鬼故事的男高中生。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一点啊!”
祁景道:“你看,李魇是在自己房间里死的,他肯定不会自己拿下自己的门牌,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就是一个‘护身符’。”
瞿清白好像有点懂了:“所以……所以是别人拿走了他的‘护身符’,而且那个人和他一贯不对付——是魏丘!”
陈厝惊诧莫名:“是魏丘害死了李魇?但是……”
“但不是他动的手。”江隐接道,“他知道了这栋楼的秘密,利用了这里存在的某个‘东西’,将李魇杀死了。”
吴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魏丘那张因为极度兴奋而扭曲起来的脸:“……所以他才会那么说,他就是屠夫,我们就是待宰的牲畜,只要他把‘护身符’拿走,这个人就活不过明天早上!”
当一个小人物因为拥有了超乎想象的权力后膨胀出的野心,最终无一例外的会将他自己也吞噬殆尽。
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夜
简短的夜谈过后,每个人心绪各异。夜深了,祁景翻了个身,终于在长久的僵持后转向了他想要面对的方向,出乎意料的,江隐并没有睡,而是在月光下举起手腕,仔细的端详着腕上的银镯。
他的手腕纤细削薄,苍白柔和如女人,单看这只手,祁景会想到那个妖异的女人,穿着旗袍走在月下,波光潋滟,身姿款款,好像刚从老电影里走出来。
可是只一个晃神,他就认清了现实,戴着同心镯的那条手臂他不是没摸过,用起力来硬邦邦的如石块一般,全是扎实的肌肉。
江隐放下了手。他侧头看向了祁景。
“你做梦了吗?”他用气音问,呼吸吹拂着枕上的黑发。
祁景的心提了起来,他想了又想,还是点了点头。
“我梦见了你,你和你……师傅。”他挑拣着说,“你们在耍把戏,很厉害,很好看。”
江隐微微出神,好像被他提醒的回忆起了那一段时光。
祁景试探道:“你的师父,是不是江家人?”
江隐并没有隐瞒:“他叫江逾白,和江逾青是一代人,后来又因为一些事脱离了江家,只是一个走江湖的手艺人。”
祁景心想,普通的手艺人可不会去收集画像砖,也不会知道摩罗的存在。
“后来呢?”他轻声道。
江隐愣了下,很久过去,祁景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到了他的声音,格外平静:“他死了。”
祁景好像忽然从高空往下掉,他应该从昏昏欲睡中惊醒,却被什么拉扯着般坠入了更深的梦境中。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漂浮的像无根之萍,在一连串的光怪陆离中游荡,他拼命的想,让我去江隐的梦里,让我去江隐的梦里——
但是意识恢复的时候,他的眼前全是刺目的白光。
好不容易能看清了,漫山遍野都是鹅毛纷飞的大大雪,周围枯枝烂叶干干巴巴,被寒风吹的瑟瑟作响。
看来齐流木又换了个副本打。
一片白茫茫中只有两个小小的黑点,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的两个人穿的球一样厚重,好像踹一脚就能骨碌碌滚下山坡。
齐流木费力的把遮住眼睛的狗皮帽子拨开,戴着皮手套的手指艰难的拿着罗盘:“这个方向……为什么会一直定不下来?”
李团结道:“就让你别来这里吧,早说了混沌不会在这种地方养伤,那家伙被我打的半死不活,一定会去春暖花开的地方,怎么还会来这种极北之地找罪受?”
齐流木没顾得上搭理他,拿着罗盘左三圈又三圈的转,像只没头苍蝇一般,李团结在旁边冷眼瞅了他半晌,忽的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就听“啊”的一声,齐流木扑向了山路旁的斜坡,一路滚了下去,期间撞断了无数灌木枝杈,才一头栽在了沾满了雪的杂草中。
对上面人的哈哈大笑充耳不闻,他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被埋在土和雪里的罗盘,这才松了口气。
他打开看了一眼,目光忽然凝住了。
李团结还在上面喊:“喂,不会摔傻了吧?”
齐流木应道:“你下来一下!”
李团结大概猜出发生什么事了,三两步顺着斜坡滑了下去,大衣里顿时盛满了一捧又一捧得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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