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几栩感觉自己闷声作了个大死。
*
与此同时,青野基地。
为了更直观地让车手们明白不同类别的锂电池对各项性能的影响,迟砚正在调试投屏,程子幕忘了切出微信,同温几栩的对话框出现在投影幕布上,刚进队不久的少年们只见头像多半是个女孩,跟着起哄。
迟砚抬眸时,程子幕已经退出了界面,迟砚的余光还是瞥见了一角。
“或许有些冒昧,方便问下刚才和你聊天的是……?”
程子幕不知道这位博士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种窥探人隐私的问题,他看上去也不像僭越的人。
程子幕虽然不解,却还是面色如常地答道:“一个车手朋友。”
迟砚追问:“她贵姓?”
往常话题到此,就该摊开来讲,看这位朋友是否与两人都相识,没准还能约着一同见面闲聊。
程子幕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有所保留地说:“姓温。”他迎上迟砚清耀的眸,提醒:“迟老师,可以开始放ppt了。”
迟砚几乎是在听到他说话的那瞬间,心猛地下坠,双脚犹如踩在云端,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抱歉。我无意探及你的隐私,只是觉得你那位朋友可能是我弄丢的故友。”
程子幕:“没事。”
“也许是巧合吧,我的那位故友现在还在上学,也不懂赛车,是我草木皆兵失态了。”迟砚扯唇淡笑,笑容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一抹涩意。
程子幕抿唇,没再多言。
*
电话拨过去,那端响了一会才接,听筒里传来不熟悉的男声哼歌的调子,闻堰寒并未说话,只要均匀的呼吸声。
传来温几栩这里,仿佛落针可闻。
“闻堰寒,生日快乐。”温几栩连祝福的话都没什么底气,静默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想看看他的反应。
他脾性那么大的一个人,几次三番被她放了鸽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嗯。”
平静的语气,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爽约,温几栩蜷了蜷手指,软了嗓,小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的,昨天训练太累了,迷迷糊糊的听到闹钟提示的时候,顺手就关了,所以才没能给你踩点发祝福。”
“为什么要踩点?“
温几栩微愣,不过他愿意同她说话,不再是惜字如金的一个气音,就说明还有希望,只要稍微裂开一点缝隙,她就试着往里探。
“因为这样就可以抢先做第一个给你说生日快乐的人。”温几栩不知不觉走到了窗前,从柜子里翻出来她给他准备的礼物,一块男士腕表,不算很贵的价格,却也小六位数,还是从江鹤轩那打听出的牌子,他做生意疏通关系时,惯常根据人的心思挑礼物,品牌也算拿得出手。
“那看来挺不巧,温小姐错过了当第一的机会。“
温几栩错不及防被噎了一道,但这件事的确是她先失约,她只好软声软气地同他磋磨:“闻哥,你在哪里啊,我可不可以过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好冷的嗓音。
温几栩不喜欢。
“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送出去……”温几栩的腔调越来越软,声音像是被凌乱暴虐的雨点沁润过似的,往日的嚣张都被乖顺取代:“想亲手交在你手上,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凌虐的雨点不是他洒下的,他本该晾着她,也让这小狐狸吃点苦头,才不至于让她在感情里如此嚣张肆意。
闻堰寒未发一言。
“闻堰寒……”又细又糯的嗓音伴着听筒里的丝丝电流传了过来,哭腔柔地让人提不起气来,听到他无奈地低叹了一声,她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似的,改唤他:“哥哥……”
眼前浮现出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来,把闻堰寒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被她轻易摧毁,他揉着蹙紧的眉心,声色仍带着未散的寒意:“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的兄长。”
温几栩一听,真慌了,作势就要哭出来,只不过是哑哭,光有夸张的阵仗,却不见半点眼泪那种,听得闻堰寒愈发郁躁,沉声:“不许哭。”
“呜呜呜呜——”谁知那哭声像是决堤似的弥漫而出,一声高过一声:“你是不是呜呜呜讨厌我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没有讨厌你。”闻堰寒放缓了语调,嗓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包厢还在唱歌的人都凝滞下来,交换眼神过后,面上皆闪过不可置信。
闻哥他妈的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温柔的语气?!
刚刚被闻哥一脚踹过的地方还隐隐生疼,阿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屁股,无比庆幸地想,还好那宋家千金玩得只不过是偶遇的把戏,这要是给闻哥下药把他弄上/床,恐怕他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你把我的位置放错了。”他沉声,深晦的眸凝着眼前虚空一处,“温几栩,自己好好想想。”
温几栩:“最好的朋友……?”
闻堰寒冷笑一声,嗤道:“你只是想和我做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哪怕加上最好,加上唯一的前缀,也不行。
温几栩着实摸不清闻堰寒的心思,哭戏演了半晌,不但没哄好,反倒把事情越弄越糟,她此刻的心情也跟着一路下降。
“偶像?”
“暗恋对象?”
“……”
闻堰寒:“猜不到就先挂了,想明白再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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