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赞成地点点头,笑得欢喜:“全都听你的,怎么说还是出国比较潇洒。等奶奶再回来,可就是个出过国的老太婆了。”
“对啊,出过国的老太婆。”云采奕莞尔,抬手给她捏捏肩。
奶奶出国固然有很多需要准备,而云采奕发现自己也有。
本来打算好了和许铭一起去,她什么心都不用操,旅游攻略全是许铭在做,现在忽然感觉担子全部压到她头上了。
她其实和奶奶老妈一样,也是从来没坐过飞机,第一次出国的人哪。
当初的豪言壮语,现在要落到实处,才发现出国的事细碎又繁杂。
云采奕朝隔壁看了眼,心想这事还得和许铭商量,要不先让许铭和她去埃及好了。
可是隔壁二楼怎么没亮灯,只有三楼有灯光,许铭出去了?
云采奕立刻摸出手机给许铭发消息,对他进行查岗。
不到一分钟,许铭回复说:【在超市。】
随即发来几张图,全是避孕套,问云采奕想要哪种。
云采奕耳颈上倏然发烫:【干嘛问我,是你用,又不是我用。】
许铭振振有词:【那效果好不好,不得你说了算。】
云采奕:【我都没用过,哪知道哪个好。】
许铭:【那我每种都买,轮着用。】
这天聊不下去了,云采奕红着脸,收了手机。
门外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云采奕和奶奶招呼了一声,走出家门。
*
大院门外,除了他们自家门顶上照明灯照出的一方天地,四周漆黑一片。
他们社区在县城郊外,前方大马路两边树木高大,但没有路灯,这会看过去,树木隐在黑暗里,和头顶的夜空融为一体,莫名有种压迫逼仄的感觉。
而且风比先前大了很多,卷起看不见的灰尘,在树林间打转,发出尖锐的响声,听起来像鬼魅嘶叫。
云采奕摸了摸裸露的手臂,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蹙了蹙眉。
她心想说,胡斌最好有天大的事,不然对不起她顶着这么一个鬼天出门。
来接她的小弟跑下车,给她开车门。
云采奕上车,汽车掉转头,将她送到胡斌的酒吧“夜色”。
*
到夜色,胡斌果然没让她失望,送了她一份大礼,将她这一天的兴奋全浇灭了。
胡斌带她去了自己三楼的办公室。
那个办公室和包厢差不多,不过就是将酒桌改成办公桌,将沙发改成老板椅,办公桌上,文件和酒瓶胡乱地搅合在一块,头顶的灯有五个颜色,照得屋子一点儿不像办公室,而像小舞池。
那灯光落在胡斌一张玩世不恭的脸上,像被泼了水彩染料,让人忍俊不禁,可是胡斌不让云采奕笑,沉着脸,从一堆酒瓶中,翻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什么?”云采奕好奇,第一反应是和源和公司有关。
“你自己看。”胡斌皱着眉,一笑不笑,脸色严肃的像雕塑。
云采奕打开文件,文件的确和源和有关,因为公司里也有一份,她还亲手接触过,只是没仔细看过。
那是恒瑞集团的结构图。
恒瑞集团最早以做房地产和城市基建起步,后来发展旅游业和港口贸易,以濯湾为中心,日趋壮大,子公司遍布多个城市。
其中锦市有一家子公司,叫恒昌建设,法定人是薛若淮。
胡斌手指点在这人的名字上面,试图唤醒云采奕的某些记忆,可云采奕不认识此人,连男女都不知道。
胡斌只好告诉她:“这是个女的,我要说她老公的名字,你就知道了。”
云采奕:“谁?”
胡斌吐出两个字:“谢、霖。”
“谢霖?”云采奕秀眉高蹙。
谢霖是谁,她当然知道,就是她刻在骨子里恨透了的那个开发商。
她今儿晚上吃饭时才刚骂过的人。
要不是谢霖,她父亲就不会出意外,不会在最应该身强力壮的时候,被一身病痛折磨,更不会在上有老下有小,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就撒手人寰。
她有多爱父亲,就有多恨谢霖。
可谢霖的公司隶属于恒瑞?
云景桉出事那年,她才13岁,她只知道那个奸恶的开发商叫谢霖,其他的全都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更不知道。
那许铭认识谢霖吗?
胡斌又给了她精准的答案:“他们不但认识,还是亲戚,谢霖是许铭的舅舅,许铭是谢霖的外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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