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儿?”陈时序摘下眼镜, 正欲放到床头,却被梁梦因拦下。
细指绕着镜框,声音轻渺:“这种事你居然还要问我?怎么一点为人丈夫的责任心都没有。”
忽然又想起什么,她愈加有底气,白皙的纤手在他眼前晃:“哥哥, 你看我的手, 昨天要是你给我剥好蟹钳,我哪里还会受伤,害得我现在洗澡都要小心翼翼。”
“洗澡都要小心翼翼?”陈时序低头看了眼她的掌心, 那里原本贴着的创可贴已经撕掉,一道浅浅的口子已经被她涂过药, 该是没有大碍。
陈时序单手托住她的腰, 削瘦的女人被轻易地从被子里拉出, 俯首抵额,气息吐纳都打在她的面颊上:“那我帮你洗?”
“我才不要。”梁梦因手忙脚乱地又钻回被子里,上次被他拉进浴室后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便宜占尽。
她才不要陈时序帮忙呢。
他又哪里会有这么好心。
手指间还把玩着他的眼镜,银丝镜框其实很配他的气质, 清冷自持, 不食烟火, 浮游于边界之外。
可梁梦因不在意那些游离感,她只想天上的那轮月亮。
从开始到现在,有熄灭过却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心意。
“既然陈先生对于蜜月旅行还没有什么安排,那不如先陪关女士回趟南城吧。”黑亮的瞳仁一眨,像只小狐狸一般狡黠,“要是陈先生之后实在没有时间再给我补上的话,这趟南城当做蜜月旅行,我也勉强可以接受。”
“可以。”陈时序黑眸一敛,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关阿姨定好时间,其他的我来协调。”
梁梦因闻言又凑了过去,细软的发丝垂落在他的掌心里,柔顺地钻过指缝间,绸缎般的黑发缠绕过手掌,像是一张绵密的网,牢牢锁住他。
“还叫关阿姨呢。”眉头一挑,“你这样子,我妈可要伤心了。”
喉结微不可见地一滚,陈时序低低应了声,眸光又落在她掌心里的那道伤口上,声音又低了分:“等正式改口。”
等婚礼正式改口。
日子很快定好,关芷莹想住原来外公外婆的老房子,陈时序先请人去收拾了一番。
去接关芷莹出门的时候,魏霁正在跟关芷莹念叨着注意事项,见她不愿听,又转向管家,一项一项,事无巨细。
这位管家先生是毕业于艾弗斯宾塞皇家管家学院的,专业化的技能,让他熟记关芷莹的各项事宜,但魏霁显然比他记得更清楚。
关芷莹受不了魏霁的唠叨,一个劲冲梁梦因使眼色。
梁梦因却只当没看见,自从那通与这位继父的电话后,他们再无话说。梁梦因心里发怵,只想闪躲魏霁的目光。
尤其是,她并没有给出他所满意的答案。和陈时序了断,她似乎做不到,甚至还领了一张结婚证,做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关芷莹急得手伸到梁梦因腰后掐了一把,梁梦因疼得直咧嘴,抬手就在陈时序腰侧拧了一下。
没拧动。
他的腰腹肌肉紧实,她根本掐不动。
但一直沉默无声的陈时序还是开口了:“魏总,不必担心,短短几日,晚辈会把关阿姨……”他顿了一下,突然改口,“我会把妈健康无恙地带回来的。”
关芷莹忽地喜上眉梢,这声“妈”叫得她心花怒放,心里不住地称赞新任女婿实在是太上道了。
梁梦因皱了皱眉,这人还真是善变,前几日不是还说要等一个仪式才正式改口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喊得顺口。
而一旁的魏霁眸色沉住,在一片安寂中忽然对上陈时序的目光。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短短一瞬,又各自错开。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一秒钟,只是一片幻影。
——
进叔公家前,梁梦因特地交代了好几次:若是听到不顺耳的话,就当没听到,笑笑就过去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笑笑对陈时序来说有些难。梁梦因便又改了口,那就冷着一张脸震慑他们好了。
陈时序皱着眉,但还是点了头,在进院子前他忽然又拉住她。
梁梦因诧异地回头,几分不解。
陈时序从口袋里拿着一枚红色的丝绒方盒,梁梦因的眼皮陡然跳了一下。
打开盒子,是一枚钻戒,纯净透明,璀璨夺目。
“时间有点赶,你先……凑合带。”低沉的嗓音里莫名带了几分沙哑,在梁梦因怔忪间,钻戒已经被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梁梦因无法否定在看到那枚钻戒时的悸动,或者说在拿出那只方盒时,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心跳在那枚钻戒缓缓穿过指缝的时候,咚咚乱震,仿佛要跳出胸腔。
她不是没给自己买过钻戒或是珠宝,但却是完全不同的境地,除了简单的装饰效果外,多了一分庄重。
来自婚姻的庄重。
仅仅是一枚简单的钻戒带给她的心颤。
梁梦因定睛望过去,她的手还被抓在他的掌心里,两轮深浅交映的肤色,钻石在相握的指间闪耀,熠熠生辉,美轮美奂。
“几克拉的鸽子蛋,只是给我凑合带?”梁梦因抬起手,悬在空中,仔细地去看。
晶光闪耀,那是一枚经典永恒款的钻戒,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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