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应该不会有哪家追求利益的公司会想雇佣一个快要死的人当员工的。”

程弃之看着夏植尔透着“不相信”三个字的眼睛，眉眼弯弯，继续：

“放心，这种事我才懒得骗你。”

“你要实在不信，干脆拔一根我的头发看看，看一下发根颜色，那里肯定是白的。”

夏植尔依旧没有动弹，目光却默默落在程弃之的白发上。

见此反应，程弃之挑眉，随即在意识里跟系统兑换相应套餐。

装模作样的咳嗽当然比不上系统给的咳嗽套餐来的真实可爱，所以在兑换生效瞬间，程弃之就感觉到了喉咙处的痒意，跟着就是越来越剧烈的咳嗽，咳到最后以至于程弃之不得不伸出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弓着腰背，努力喘气，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因为一个咳嗽而就此死掉。

而当把手从嘴边移开时，程弃之不负期待看见了指缝里藏不住的鲜红。

跟着，程弃之若无其事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一旁，打开水龙头，在清水中慢悠悠将那些血色冲洗干净。

“你真的……快死了？”

夏植尔迟疑的声音在程弃之背后发出。

“是啊，真快死了。”

程弃之没有回头，一边洗手，一边满不在乎的回答：

“所以你要是看我很不顺眼的话，其实不用弄脏自己的手，就只需要再耐心一点，最多再等我半年。”

“……”

“因为最多半年，你就能看见我不得好死了。”

听到这个“解释”，夏植尔下意识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小锤子。

——好像是真的，程弃之真的快死，在这样的年纪，因为一场疾病而痛快死去，这么说来，自己的确不用像上周目的程弃之那样，拿着小锤子锤碎掉程弃之的左手或者右手进行报复。

——那么，发生在程弃之身上的这种“报应”，说来好像也可以接受吧？

——真的可以吗？

——那自己上周目被在一夜之间锤成碎片的梦想，在因为缺医少药而越来越痛，溃烂到孤儿院的其他人都不愿意接近他的那些狰狞可怕的伤口，才6岁的年纪就要对人世说永别的短暂人生，是都不再算数，就这样都接受了吗？

夏植尔茫然的想着，默然间，眼泪掉下来。

“……你知道手指头一根一根被敲碎是什么感觉吗？”

伴着眼泪，无力的靠着墙，夏植尔轻声问。

那种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指被砸碎，痛彻心扉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感觉，上周目的程弃之在之后的岁月里有感受过吗？

——大概是没有吧。

毕竟在那之后，程弃之都是以富家公子的身份存在着的，有了绝对会幸福美满的人生，怎么还可能会被人那样对待呢？

——手指被一根根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