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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鸳鸯戏水(不是车子,是剧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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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京中流言该是围绕着长泰郡主同南安侯世子的香艳之夜。

可是,不过二月,连那世子还未回书院,风头便吹向谢家的姑娘。

什么大姑娘夜会数男,放浪形骸,那郎君的衣襟中还藏着姑娘的抹胸。

什么二姑娘惯爱同外男说话,骨头酥软,有勾魂妩媚之态。

什么三姑娘表面矜持、实则淫荡,每天拐弯抹角地给男人送书信。

只有尚未在京中社交的宜曼同存在感太低的宝知逃过一劫。

这都什么和什么?

有人说这是侯府弃卒保帅,宝知嗤鼻,这分明是杀敌一百,自损八万,但凡侯府有个知道下雨天往家跑、掉到地上的东西不会吃的人都不可能做出这般的事。

有一家子坏了名声的姑娘,南安侯府差不多就完蛋了,兄弟娶亲,日常交际便被排斥出圈。

除非所有人都疯了,否则即便是明日太子起事杀进宫的概率都比这高。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宝知这般的头脑,除了尔曼外,其他两人闭门不出,无论是宴客请柬,抑或手帕交相约,皆推了。

侯夫人端庄的面孔下藏着的焦虑压抑着整个府邸,更不论二夫人如炮弹般取宝知做话头。

二夫人晨起请安时又例行嘴宝知,她想二夫人是个可怜的糊涂人,难得大发慈悲地任她一连抨击她两月。

“哟,宝姑娘心倒是平和,我倒是想着数月前,你同外男待了……”

她故意提起宝知同外男待了一夜,就是要戳她的心肺叶子。

倘若宝知是一个真正的封建社会表姑娘,只会觉得自己给姨母和逝去的爹娘蒙羞而悲愤。

可惜了,数据对的,公式带错了。

这些话她全当不懂不痒的提醒。

提醒她不要忘了那人。

真是下了盘大棋。

自打某日开始,喻台口中频繁出现了一个衍师兄。

什么衍师兄待他极好,有人嘲讽他们姐弟寄居侯府,师兄带着友人前来解围。

什么不知道文章怎么做,师兄教他。

什么书院分派互斗,偏叫他抉择,师兄前来相助。

这是打什么算盘?

“说够了吗?”郡主面无表情地打断儿媳的话。

宝知低着头,旁人看来表姑娘因为二夫人的话语而羞愧不已。

郡主知道这小精怪该是胡思乱想,并未在意二夫人的话,可是她烦腻了。

日日都是这般,烂泥扶不上墙,不想着如何解决问题,逮着别人出气。

“一旬后是向家秋菊宴,所有姑娘都须去。”

侯夫人迟疑着开口:“母亲,可是外头……”

“外头怎么了?”郡主冷声问。

侯夫人讷讷着,说不出口。

“还怕流言不成?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愈是逃避不见人,愈是坐实!何时我谢家须如黄犊般缩在壳中?越活越回去了!不像话!”

这话说得重,叫侯夫人立即起身跪下:“是儿媳胡想了!母亲息怒!”

宝知心想尔曼今日身体不爽朗倒是刚好,免了这尴尬的境遇。

今日的请安胡乱地结束了,宝知服侍着郡主喝下一碗熬的黏糊糊的汤汁后便去找尔曼。

不想,却有意外发现。

她正待拐小道入尔堂,就见一青衣小厮鬼鬼祟祟地往里头窥视。

不说只有公子身边可以配小厮,便是侯府的小厮,皆是蓝衣。

身着青衣的只有封二公子带来的人。

真是恶心。

宝知站在树冠下的阴影里,面色冰冷地盯着探头探脑的男人。

丫鬟们皆是敛息低头。

青衣小厮此刻后背发凉,只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颈,他一扭头,未瞧见任何人,可做贼心虚,逃也似地奔去。

可不知梁姑娘站在不远处,目光不错地盯着他。

安分守己地活着不好吗?

宝知未同丫鬟们谈论,复慢慢行入尔堂。

尔曼还在睡,她昨晚忽地烧起来,今早才降温。

丫鬟们知表姑娘同自家姑娘要好,也不拦她,宝知便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床沿。

床上沉沉睡去的姑娘未着粉黛,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青,如娇艳欲滴的西府海棠。

这样的娇媚,最会勾起男子的欲。

正是这般,才更需要她。

她要保护她。

她的能力有限,只能且只愿容下的人不多。

尔曼今日贪睡得紧,待醒来时便见一女坐在床边的玫瑰椅上,漫不经心地翻阅手中的账本。

“宝儿?”尔曼迷迷糊糊道。

宝知忙放下手中的本子,亲自取了白水喂她,一面嘱咐丫鬟取些清粥小菜来。

“我还想着遣人来寻你说话呢,不想你早来了。”尔曼笑眯眯道。

宝知道:“昨夜我听你半夜烧起,怕得不行,可门口的嬷嬷落锁后不让我出门,只得这会急着来。”

尔曼“啧”了一声,不甚在意:“我们二人何必说些解释的话,我们情谊怎么因这点小事而消弭。”

她有些嘲讽:“不能怪母亲,谁叫我那好妹妹是她的心头肉,待卖的花朵,她怎能不着急增加人手。”

宝知拍了拍她的手:“少说这些!”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你在看什么?”

宝知伸手取了账本,递给尔曼,她翻了翻,惊奇道:“当真有这般改良布料,竟可以吸水无痕?”

宝知很是骄傲,创新是生产的第一动力嘛,她每月例行去看铺子总是提出创新点叫手下人自去想法子,再根据新品兜售进行提成奖励,自然而然有鼓励就有动力。

但她没有忘了正事,挥退了众丫鬟后,问道:“封二派人窥视你,你可知?”

尔曼脸上的笑僵住了,慢慢溢出阴郁,有些急切地握住宝知的手:“怎的,他也来窥视你了?你可有吃亏?”

宝知忙答:“并无,你知我素来睚眦必报,他只是刚来时对我胡言乱语,在我手上吃了一亏便绕道。”

尔曼才松了口气。

宝知严肃道:“我只告诉你,当下我定要出手解决了,望你不要嫌我多事,我是不愿你不明不白地受无妄之灾。”

啊,宝知真好。

尔曼柔若无骨地靠在宝知的肩头,心中的感动如喷涌的泉水,不住上流。

她同姨娘不亲近,嫡母向来公允,即便是郡主,却也将谢家摆在第一位。

可宝知不一样。

刚来时虽面上看不出,却也自树立一道无形的墙,叫她摸不着也过不去。

可日复一日,在她孜孜不倦的靠近下,宝知终是卸了那伪装。

从吃穿用度,到明箭暗斗,无一不是为她着想。

而从教她基本防身招式,送她锋利短匕皆可见其之真心。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所缺失的关心与爱,奇迹般从宝知身上得到满足。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宝知?

她贯爱装糊涂,醉生梦死,走一步算一步,可就是现在,在烧了一夜后,糊里糊涂醒来,不知今夕何夕,便见秋日暖阳下守着她的人。

她的关心、她的担忧、她的考虑、她的尊重无一不叫尔曼动容,即便这是自己真心换真心的结果,也令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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