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惊没想到大家都曾听闻,怔了一怔,追问道:“那是何人?”
“归一魔尊座下女将军,素有‘魔族双壁’之称的叶引歌,”同门笑道,“鼎鼎大名,我们自然听说过。”
“魔族双壁?”薛宴惊好奇道,“那另一壁是何人?归一魔尊吗?”
“那倒不是,魔界无人能与归一并称,”同门道,“魔族双壁另一位,名为李长亭,亦是归一的下属。”
一旁的女修又给薛宴惊投喂了一块新买的绿豆团子,一边随口问道:“薛师妹,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刚刚听圣女提起过,”薛宴惊想了想,继续问道,“这位叶引歌,是什么样的人物?”
“这说起来就复杂了,叶引歌她是半人半魔的后代,算是魔界中比较亲近修界的那一批,听闻和归一魔尊政见并不一致,”有人说着,“修真界早年还有人试图推她上位,取代归一魔尊,只是这个计划卡在了最重要的一步上。”
“哪一步?”
“干掉归一魔尊。”
“……”那确实是挺重要的一个步骤。
“出了这种事,归一没有对叶引歌如何?”薛宴惊又问。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兴许私下罚过她,褫夺过她的部分兵权吧?”同门耸了耸肩,“总之后来叶引歌沉寂了一段时间,再出来还是归一手下大将。其实归一声名鹊起之时,她在魔界已经盘踞几百年了,也许手里有什么势力或者法宝让归一也忌惮三分、不想撕破脸呢?”
薛宴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魔族双壁,”她念着这个绰号,忽发奇想问道,“归一魔尊可有什么称号?”
同门想了想:“非要说的话,有个不大好听的,兴许是仇敌起的。”
“是什么?”
“魔界疯狗。”
“……”
“真的很疯!”另一位同门凑上来神秘兮兮道,“我听说啊,归一就连穿的靴子都是用东海人鱼的皮做的,而且用的还不是下半身鱼形那部分的皮!”
“……”你怎么不直接说是用人皮做的呢?
这个传言就有些过于离谱了,不但薛宴惊没信,其他人也笑着斥他胡说,一群人又打闹开来。
这酒的效用立竿见影,饮了酒后,大家都是自信满满,薛宴惊有点紧张地盯着,看到并没有人信心膨胀到要提剑冲进秘境杀它个七进七出,这才放下心来。
大家毕竟只是斗志昂扬,倒没有失去理智,顶多是有人跑到挑战成功后能获得法宝奖励的摊子上与摊主对招,身旁的女修也一把扯过薛宴惊:“快跟我走,我感觉我现在状态正好,一定能给你杀价杀到最低!”
“……”薛宴惊乖巧跟随在后,被她带到了一间位置略有些偏僻的成衣铺子,细看摆出来的衣裙,的确风格雅致,店家还弄了个小型的清风阵,吹起袖角裙摆,水裙风带,超凡脱俗。
薛宴惊的目光落在一件荼白色长裙上,腰间以白玉为扣,裙摆上微微波光流动,想必走起路来一定像是洒了一身的雪月光华,飘然若仙。可她对着这样华彩流溢的长裙,竟只觉陌生,薛宴惊不由心酸,觉得自己失忆这百年间一定是荷包空空。
不过现在既然有钱了,薛宴惊买得没什么犹豫,选了几套衣裙后,店主点了点柜子上的东西,一套古怪的法宝便飞了起来,一道软尺环住薛宴惊的腰身、肩颈,随后剪刀在她选好的衣衫上细细裁剪几下,而后法宝又开始穿针引线,在几件衣衫上迅速缝制,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店主便看向她:“姑娘,好了。”
薛宴惊换上了其中一件月白色绣幽兰的百褶裙,这件衣裙被她选中时尚有些宽大,经法宝这样一改后却完美贴合她的腰身,她不由看向那古怪法宝:“卖吗?”
店主狐疑地打量她:“你不是同行吧?”
“自然不是,”同来的女修摆了摆手,“我们是玄天宗的剑修,平日里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都要累死了,哪有工夫跟您抢生意?我薛师妹就是平日里鲜少下山,想着买下这东西随时能改衣服,方便嘛。”
店主想了想,伸出五指:“五千上品灵石。”
五千上品?居然是切玉剑的一半?薛宴惊刚刚被鲸饮楼宰过一笔,这法宝对她而言未免太昂贵了些,她正要说什么,只见同门女修淡定提议道:“五百。”
“四千五,不能再少了。”
“六百。”
“……”
两人唇枪舌战,薛宴惊在一旁恍惚地听着,这就是对她而言非常陌生的领域了,最终听到女修给自己传音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想什么呢?两千上品行不行?”
“行!”薛宴惊连忙点头。
两方愉快成交。
“你买这法宝做什么?”离开店门,女修才打听道,“你又不去开店,只是用来改衣服也太奢侈了,反正这些成衣铺子都可以帮忙修改。”
“就是想要。”
女修失笑:“你以前一定是个有钱人。”
两人沿着集市缓步而行,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喝声,一道凑过去,玄天宗三五名弟子正围着一间摊子,看到薛宴惊二人就给她们让出个围观的位子。
摊子上悬挂着数只竹简,几人面前矮桌上的笸箩里则放着小朵小朵的鲜花,只要掷出鲜花,让它们通过竹简的阻拦击中后方的幕布,就可以得到彩头。
飞花摘叶的功夫,对这几名弟子而言到底是尚困难了些,竹简间的缝隙又极窄,且那摊主狡诈,见他们将要射中,便偷偷弹指射出灵力以极小的幅度弹动那竹简,让它阻住鲜花去势。
几人情知有诈,又抓不到把柄,一时无可奈何,薛宴惊过来安静围观片刻,有人便问她:“我们还剩下半筐子花,薛师妹要不要试试?”
“这有何难?”
摊主叼着草叶瞥她一眼:“语气倒不小,二十个中品灵石一筐鲜花,我看你这半筐不够,要不要再买一筐?”
“不必。”薛宴惊笑了笑,右手蕴着灵力一拍桌面,笸箩里的花朵被震得尽数扬起,淡粉轻红的一片,纷纷扬扬,仿佛下了漫天的花雨,溅起四溢的芬芳。
未待花朵落下,她左手平推,鲜花疾射而出,尽数从竹简当中稳稳穿过,打中幕布,落了一地的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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