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人定是要追问一句,但对太子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且丝毫不感兴趣。
程楚修已经很了解他的性子了,还是继续道:“你说他可笑不可笑,说是回去找未婚妻,他哪来的未婚妻?家父家母都未曾给他定亲,他竟是把幼时一个只与他相处一年的玩伴,当做未婚妻了。”
“彼时楚暮只有八岁,那孩子估摸还只有四、五岁吧?不大清楚,总之来路不明,听外祖母说是于她有救命之恩的一位游医的孩子,说是只寄住在那一阵子,结果整整拖了一年都没时间接走。”
至于其中的细节,程楚修也不大清楚,大抵便是他的弟弟年纪小小的便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小姑娘,他除了知道小姑娘的名字之外,什么都不清楚。
书房门口打开,阳光从门窗缝隙进入。
程楚修一路将自己弟弟幼时的糗事都揭了出来,最后说到那个“未婚妻”的名字,他回想了下,不确认道:“好似叫什么姜唯洇,还是姜唯一的。”
程楚修摇了摇头,“殿下也觉得可笑吧,小孩心性罢了,才多大就满脑子情情爱爱,那小丫头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住了一年被她父亲接走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了,谁知道如今那丫头还记不记得他。”
一路上都是程楚修在说,谢斐一句没回,本身程楚修不觉得奇怪,直到此刻,他隐隐察觉出身旁男人似神色不对。
谢斐的桃花眸在听到姜唯洇时,微不可察地缩了一瞬。
他若有所思地沉默。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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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暮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先去了东宫的花园赏花,赏了片刻实在有些无聊,他一向不喜有人盯着他,便有意支开随行的小太监。
“你忙活去吧,我自己随处看看。”
小太监只好道:“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奴婢再来。”
程楚暮颔首,等小太监走了后,他挺拔的身形才懒散了起来。
他自由自在惯了,实在学不来兄长那板正的做派,能维持半日对他来说已经很艰难了。
程楚暮寻了个凉亭纳凉补眠,嫌日头太晒了,便随意摘了张芭蕉叶盖在头顶,便靠在凭栏处迎风打瞌睡。
姜唯洇走到这处时,便看个身形颀长的陌生男人躺那睡觉,皱眉走上去戳了戳他的肩膀,“喂,你醒醒。”
程楚暮已是进入了梦乡,她轻轻的戳了两下也丝毫没有动弹。
姜唯洇为难了起来,全因这个男人躺下的地方有她方才折的纸蝴蝶,那纸蝴蝶还是她找宫女姐姐们学习了许久才叠出来的一个最像的呢。
她方才被人喊走,那纸蝴蝶也放在原处忘了取。
“喂!”姜唯洇声量拔高了些。
男人仍是没醒。
她顿时万分为难,想上手把他推下来,就怕若是把这男人惹怒了,会不会气急了打她?
此处没有宫人,若是打她,也没人帮她,想想还是她吃亏。
在被挨打和偷摸摸取走之间,姜唯洇选择了后者。
那纸蝴蝶在男人的腰背下,还好只压了一半,她若小心点,神不知鬼不觉地抽走,应当不会将人惊醒。
姜唯洇猫着腰,从另一边绕了过来,她提起裙子爬了上去,睁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眸小心翼翼地盯着男人的腰背。
纸蝴蝶轻轻的拉扯,还差最后半截翅膀时,男人总算有了动静。
程楚暮不悦地睁开眼,从不久前他就觉得睡得不舒服,总感觉有只小麻雀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的,等他睁开眼,感觉身边站了个人,这才明白并非错觉。
他将脸上遮挡的芭蕉叶取下,姜唯洇吓得心跳加速,趁他分神的动作连忙要抽走这纸蝴蝶。
奈何男人手速还是快过她,将她的纸蝴蝶按了下来。
程楚暮刚睡醒,加上这处的阳光实在过于浓烈,他眼睫颤了颤,暂时被光线遮挡,看不清明面前的人是谁。
“你是谁?怎么偷袭本公子?”
姜唯洇皱眉道:“我没有偷袭哦,你把我的东西压到了,我要取走,怎么都喊不醒你,我只好偷了。”
东西?程楚暮往自己的身下看去,但见他的腰侧下方正有一只小小的纸蝴蝶。
这种孩子的玩意,怎么会在东宫。
程楚暮愈发觉得怪异,他抬起头,正要看清楚是谁,这时转角处走来两道人影。
“楚暮。”
是兄长的声音。
程楚暮也顾不上看身旁的人,便老实地站起身,“太子殿下,阿兄。”
殿下?姜唯洇吓得转过身去,正好对上太子含有疏离感的冷漠双眸,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明白,这是殿下不高兴的前奏。
姜唯洇也顾不上那纸蝴蝶了,提着裙摆拔腿就跑。
程楚暮听闻动静,扭头一看,方才还站在这的人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她身上这条粉色纱裙,不正是他前不久在清月殿门口看到的那个姑娘?
奔跑的背影似有几分眼熟。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感到熟悉了。
谢斐走近,冷淡无波的眼神第一时间锁定在程楚暮手中的纸蝴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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