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雪寻不想透露太多,含糊不清的点点头,俊秀精致的面庞泛起青白,身躯紧绷而僵硬,仿佛被吓坏了的迷途羔羊。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安娜夫人的嗓音愈发温柔,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太明显的蛊惑意味,像是吟哦不休的催眠曲,让局促不安的少年逐渐放松下来。
“你应该拿到了绿宝石胸针,为什么不把它交给我呢?”安娜夫人双手转动着轮椅,缩短与覃雪寻之间的距离,她的语调带着奇异的韵律,“在这座庄园里,你需要别人的依仗才能活命,而我是庄园的女主人,可以给予你足够的庇护,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安娜夫人和卡隆先生明显是两条不同的支线,比起鲜少露面、具有更多不确定因素的卡隆,覃雪寻还是想从安娜这边入手。
“夫人,我很好奇,谁是对面房间的住客?”覃雪寻斟酌片刻,问道。
安娜夫人双眼微微眯起,藏在丝绸手套里的指甲狠狠抠住椅背,许是力气用得过大,轮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对面也是我的房间,只不过曾经一切都被大火付之一炬,与其耗费心血重新修建,还不如搬到其他房间。”安娜夫人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是覃雪寻得到了关键信息,恐怕真会被她糊弄过去。
“我希望夫人能明白一点,双方的交易之所以能达成,是建立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上,我交给您绿宝石胸针,您给我想要的答案,如果您率先撕毁约定,那我不如把胸针交给卡隆先生,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也很想得到这件遗失许久的珍宝。”覃雪寻面上的笑意越发浓郁,说出口的话却称不上客气。
安娜身份尊贵,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今天被一个孤儿步步紧逼,她胸腔内翻涌着怒火,但为了那枚绿宝石胸针,她还不能跟覃雪寻撕破脸。
“对面房间的住客确实不是我,而是玛丽。”
“玛丽是谁?”覃雪寻追问道。
紫罗兰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安娜夫人叹息道:“玛丽是我和前夫的女儿,她三岁那年,我跟前夫离了婚,嫁给卡隆,直到玛丽长大成人以后,才来到德克郡和我团聚。”
覃雪寻早就猜到玛丽和安娜具有一定的血缘关系,却没想到她们会是母女。
如果是母亲和女儿,事情未免太过荒唐了。
“那玛丽小姐现在身在何处?”
安娜夫人眼底透着些许颓唐,破罐子破摔地道:“庄园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我的玛丽没能逃出来,被大火活活烧死,而我也被烧成重伤,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怪不得安娜夫人从一出现就坐在轮椅上,浑身上下仅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剩下的肌肤都被紫色绸缎遮蔽,就连指节都裹得严严实实,原来是被大火烧伤了。
覃雪寻微微欠身,目光垂落,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抱歉,那张嘴仍在问个不停:“庄园里的小偷又是怎么回事?”
安娜夫人神情不太自然,她没想到覃雪寻如此油盐不进。
问!问!问!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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