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识均一言难尽,“你到底来干嘛的?”
陆绪风把苹果咬得咔嚓响,“我?我来盯着你,免得你死,呸呸呸,反正就是来监视你的。”
傅识均带着一丝祈求地问:“是不是淮淮让你来的?”
陆绪风把没吃完的苹果扔进垃圾桶,四处找纸巾擦手,傅识均看他团团转,始终不回答他最关心的问题,急得他恨不得上前把话都从陆绪风嘴里摇出来。
“嗯?是啊,所以你别作了,赶紧养好身体,后续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这么快就垮了怎么行。”陆绪风擦好手,连道别都省了就离开了。
傅识均踏实下来,但心跳却始终有些失常,他安安静静躺床上遵循医嘱。
他很想宋清淮了,想得骨头都疼了。
但他没有当着陆绪风的面表现出来,虽然他们二人好像暂时握手言和了,他还是不习惯在情敌面前表露太多。
点滴里有镇定剂,傅识均很快就睡过去了。
梦里,他回到了和宋清淮去祈福那天。
他比宋清淮大一岁,幼时为了一起上学,他比同龄人迟了一年才开始念书。
那是高二暑假,他和宋清淮一起坐大巴车从北城去无定寺。
宋清淮险些起不来,傅识均强行把他摇起来的,因为他在网上看到那天求姻缘最准。
说来好笑,他才刚十八岁就急哄哄去求姻缘了,他不是急着脱单,他只是太喜欢这个人,不知道怎么表达。
路上,宋清淮靠在他的肩膀上补觉。
那天清晨,傅识均给他挡住曦光,悄悄侧头,借着座椅的遮挡,光明正大用嘴唇碰了碰宋清淮的额头。
心扑通扑通的,惊掠了阳光下尘埃的浮浮沉沉。
两人各怀鬼胎,先去正儿八经地给各自父母请了平安玉牌,又求了明年高考顺利。
傅识均怕愿望太多佛祖记不住,暗自说:实在不行只保佑他最后一个愿望实现就行,这个应该很简单。
他担心佛祖业务繁忙,牵错了线,特地把两人的生辰八字一一在心里默念。
宋清淮神神秘秘不肯告诉他许了什么愿,只是在功德箱捐了一年的零花钱,傅识均猜测宋清淮应该给佛祖找了个大.麻烦。
后来宋清淮在门口一个道士那里算了命,结果是他气呼呼地拽着自己走了,嘴里念念有词,“根本不准,早知道不算了,气!”
气鼓鼓的宋清淮也很可爱,他像个沙漠旅者,这人是他的久逢甘霖,是他的枯木逢春。
他无数次在梦里回顾这一次旅行,最后都是他弯腰亲了亲心爱的少年。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敢亲,只能在梦里一次次弥补这个遗憾。
后来,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大雨。
这场雨在他梦里下了三年,从此北城再也没了晴天。
傅识均挨着冰凉的石碑,黄纸打着旋儿飘散在空中,尘归尘土归土。
没有长亭古道,没有折柳送别,在一个稀松平常的早晨,有人永远留在了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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