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也小声在钟毓耳边问道「如何引蛇出洞?」
「那刺客潜入驿馆必有所图谋,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再来的。」钟毓说着说着却摇了摇头「这麽简单的事情你肯定早就想到了,哪里轮得到我来告诉你。」
程朗皱着眉头道「若是突然撤了这里的人手,那边肯定起疑,不得已只能做戏做全套了。」
「驿馆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少,一时间也查不出来那刺客到底为何而来。太医院虽勉强解了新罗世子身上的毒,但却不清楚究竟是什麽毒,要不然也不至於拖到现在。」
「其实封城防的不是刺客,是不能让新罗世子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出去。」昔星河昏迷的这三天程朗一刻也不敢松懈,现在说完跟钟毓说完这番话之後才终於感到筋疲力竭。
「好在昔星河已经没事了,思退赶紧去歇一歇吧。」程朗眼底浓郁的乌青钟毓自然早就看到了,不知为什麽,见到如此疲惫不堪的程朗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程朗点点头与钟毓别过,钟毓上了马车之後突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烫,刚才程朗跟他说话时的气息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钟毓掀开了马车的窗帘,冷风吹进来之後才舒服了些。
马车走在朱雀大街上,这条贯穿长安城的街道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喧嚣。
琴姬的酒肆平日里客人不多不少,生意不好不坏,勉强还算过得去。到了第四日,西市的店铺都重新开张了,有酒却还关着门,
旁边首饰铺子的老板娘同琴姬相熟,一整日都不见琴姬开门做生意,晚饭後得了空闲便绕到铺子後面去敲她的门。
老板娘等了好一阵才等到琴姬来应门,只见她不曾梳妆,披散着长发懒懒地倚在门边,脸上似有病容。
「原来是吴娘子。」琴姬微微一笑,声音有些沙哑,不似平时的清越。
吴娘子是个热心肠,见琴姬的模样一阵嘘寒问暖「街上的铺子都开张了,就你家大门紧锁的。你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了?」
琴姬摆摆手道「嗨,可别提了。我啊,就是劳碌命,一把贱骨头,闲不得,一闲下来就病来如山倒了。」
吴娘子闻言就要扶着琴姬回屋里去,琴姬却拒绝了「哪就那麽娇气了,还不是这打开门做生意的怕客人见了晦气。」
「劳烦吴娘子特地来一趟,你快回去吧,免得从我这过了病气。」琴姬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柔声细语地道「吴娘子素来康健的,但你家萱儿还小,万一过给孩子可就不好了。」
「哎,那你好生歇着。回头我给你炖点补品送过来,你瞧你瘦的,一把骨头架子拿刀剜不出二两肉来,身子肯定虚的很。」吴娘子又念叨了几句这才走了。
琴姬一直倚在门口等到吴娘子转过弯瞧不见人影了才关上门。
待大门关上之後终於支撑不住跌在地上,琴姬背後的血沁透了她石榴红的衣衫。
呼延九瞧琴姬伤得严重,这会儿也不敢插科打诨了,将人扶起来架着往里屋走去。
他虽然想直接把琴姬抱回去,但奈何个头b琴姬矮,实在有心无力。琴姬是胡人,b中原这边许多汉族男子都要高出一截。
将人安顿在床上之後呼延九翻出了琴姬的药箱,又翻箱倒柜地找剪子和烈酒。
「别磨叽了,快给我上药。」琴姬趴在床上疼得直咧嘴,但脑子却是很清醒的。
呼延九用烈酒擦过剪子之後盯着琴姬血肉模糊的後背一时不知该从何下手,皱眉道「你怎麽伤得这麽重?」
「他娘的你能不能别看了,你倒是动手啊」琴姬一边抽气一边骂娘,额上的冷汗打湿了绣着凌霄花的丝面枕头。
琴姬是被程朗所伤,她代替呼延九去了躺驿馆,差点儿就交代在那里。
今日程朗没有再佩剑,而是重新拿起了在战场上惯用的流云枪,。
程将军的流云枪,名字听着斯文,却是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兵利器,正是这把长枪陪着程朗不知多少次出生入死,立下不世的彪炳战功。
他回到京城之後就将流云枪送去了加固保养,手上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不然呼延九那日也没这麽容易全身而退。
没想到流云枪刚刚被送回来第一天就见了血,琴姬一直被程朗压着打,只剩逃命的功夫。
琴姬一路躲着追兵,藏了半日待到太阳落山确信没有人坠在身後才敢回家。
呼延九剪开琴姬的衣裳,帮她清创上药包扎,琴姬的血染得他两手鲜红,他一直憋着气不敢呼吸,到後面帮琴姬缠纱布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睁。
琴姬见他那蹑手蹑脚不爽利的样子就一肚子火,说道「行了吧你,姑奶奶阅人无数,什麽场面没见过,还在乎你这麽个毛头小子?」声音虽然虚弱,但当中的不屑半分不少。
帮琴姬裹好纱布之後呼延九终於忍不住一声乾呕,赶忙往外跑生怕自己吐在了屋子里。
「好个小王八蛋,他还嫌弃上了。」琴姬趴在床上恨恨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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