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呀,去看!”
她黄昏是去洗澡,早上提水。
空桶儿连续朝他“甩来”。
她手都要甩断了冷骏只得在僵持中认输,看一下就走又不看洗澡。
去了见接水的桶儿上有层热气。
喜冷水的兽蛋儿对温泉无感,还是伸掌心去接了几滴,温都都的。
“好我走了。”
沟里盛满了薄雾。
沟口和附近山岭都是夕阳的霞光漫射,亮晃晃的百步之外可辨秋毫。
这时沟内的雾不知怎么变浓了,就像有一团浓云从天而降,黑崽已经完全消失,只有她的声音。
“你等会!”
兽蛋儿这时感觉就像在瓜子缠,心旷神怡,等会就等会!
“我从来没洗过背,我自己洗不到,你帮我刷。”
露出她的手臂和一根柏树枝。
简直成了仙女和蟠桃枝了。
他接过先在雾中舞弄了几下,简直成了孙猴儿了,差点没翻两个筋斗。
便帮她擦起背来了。
口里打着唿哨。
开始时他双手握着枝干这样完全使不上力,他便一手握住枝干另一手将前方的枝叶捏拢成一束,在她的背上舞。
她双手撑在岩石上。
背上至腰已经变得粉红。
“还要擦!”当他几次说好了时她都这样回答。
他只要下狠心把剩的一点水泼光了一切就归于零。其实也是心甘情愿跟她在小白船上摇啊摇。
“下边点……下面……”
小姑娘说出这句不容易,她是喘息着说的,我都擦过他的我也要给他擦。
到这时候还是有雷池,雷池是他的手隔着树叶树枝。
花花公子知道自己的十指绣花针之厉害没有女人消受得了,更何况她还小。
雷池被她踹翻。
她手一推岩石完美转身,完美是水人儿那个瞬间他的印象,从此在他视网膜上塑形了二十年。
她就只把他手上的树枝夺去扔了,又回到先前“面壁”的姿势。
花花公子不得已舒展开了“十指绣花针”,不比触电花的时间更长,她很快就趴了下去。
虽背后早有动静他觉得不算什么亏心事也就没有管。
现在他也只能顾前不顾后先将她拉起来。
甄翁手执牛耳尖刀,一开始处于云里雾中。
他听见孙女跌下去的声音时发狠冲了两步,只见孙女活脱脱一个水淋淋的睡姿白玉雕像而那厮除手臂露着外连脚踝都被裤腿护得好好的。
转身跑了。嘴里叽叽咕咕:“你这小子,给你了给你了!”
甄翁说:“过年了,该庆坛神了!”
将供品盘子盛了,端到篼篼坛前。
篼篼坛供着“罗公先师”牌位,黑崽点燃几根香,插在香灰碗里。
甄翁从个包袱内翻出套红绿色的衣裙和一个花冠,穿戴好。
先在篼篼坛边念念有词,舞蹈几下,然后就走出去在火堆边大跳起来了。
兽蛋儿心痒脚痒也想去手舞足蹈一番,怕黑崽受刺激才没有动。黑崽袖缘飞飞裙角飘飘知她好想跳啊!
“你爷爷这些行头——他过去跳过神?”
“跳过呀!这些行头是土改分的胜利果实,没人要,他悄悄捡着的。”
冷骏帮着祖孙俩完成了春播。很快就有人上山来丈量春播面积了,不走已经不行。
他走时甄翁将卖熏蟒肉得的钱除去用度,还剩下的一百多元全都取出给他。他只要了二十元。
“我去找白药师。”
这话他说过多次了,下山去哪怕茫茫人海,也要找到白药师。
“带他来。”甄翁说。
“一起来哟。”黑崽哽咽着说。
甄翁嘴角一扭,冷骏以为他也要哭。
甄翁拉着他说:“莫忙,我给你请个坛神,保平安。”
便又穿上那套红绿色的衣裙,戴着花冠,走到篼篼坛前。
黑崽将香点燃插在香灰碗里。他先对着香烟念念有词,随后便跳起来了。
跳完双眼都是红的,泪水被粗糙皮肤截住了,流不到下巴上来。
黑崽送给他一双自己纳的鞋底,说做不成鞋帮,你怎么穿?
冷骏说我会想办法。
“我会给你做,你一定不要想办法!”
握手时她把头别了过去。
冷骏想把她脸扳过来为她拭泪,担心因此会走不成,索性放开手就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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