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弟补充更正:“吃半边,你也可以全交,得半边的肉票,想吃肉时去割肉。交是用平价,国家规定的价卖给国家。要有130斤才能牵去交。”
老太婆狠狠的声音接着:“毛猪站的,一脚跟猪肚皮踢去,牵走牵走,屙空了再牵起来!”
毛猪站或叫食品站,负责向农民收购生猪并向有肉票的供应猪肉的站点。
白姐:“真银行,假粮站,乌七糟八食品站!”
姚弟帮她解释怎么叫假粮站:“收进卖出的秤有假呗,所以他们内部粮食多的是!你假我也假,农民交粮,秤了倒出的时候,两只手把麻袋角角捏着,那就有一二两谷子呢,回去打伙煮来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 ')(' 第69章 天聋地哑的小把戏 (第2/2页)
白姐道:“说到粮站,多得很的话!我小弟15岁,㧯120斤的口袋上几层楼高的粮垛,桥板上有包谷粒,到半坡滑倒了。粮站的不准他往半坡倒,他起来不要口袋了,下来粮站硬不给出票。后来生产队长来了,说好说歹才把票要出来。”
姚弟接着母亲刚才骂毛猪站的话说,收毛猪标准,这里是130斤,站长看一眼,就说要扣几斤食,扣6到10斤是常事,差一斤都不收。
我讲个听来的故事:刘二哥约他舅子张三娃抬一头猪去交年猪,到街上二十里山路,赶猪去的话一路屙屎屙尿,出几通汗,起码掉几斤下来,就抬着去。
这是第二次去了,第一次没过关。这次毛猪站的站长唐东称了把秤砣一挂说,134斤,除8斤食,差4斤!刘二哥惊得嘴都合不拢说,这头猪上次称是133斤,怎么又喂了一个月,还少了一斤?唐东不理:下一个!
刘二哥蹲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他舅子张三娃先他挤了挤眼睛,大声说:走得了哟,不是说马贵跟你约了的,下午要来!
唐东听了走过来,细声问:马贵是你们哪个?张三娃指一下刘二哥,也压低声音:是他亲老表,娘娘的儿子。
刘二哥也心领神会,说:反正都来不及了,又把猪抬回去,先还要去吃个饭……
唐东马上就笑了说:来得及来得及。就这样,这猪除了4斤食,算130收了,还马上付的钱。
江老师问:“说来说去,马贵是谁?”
姚母翻女婿个白眼:“总是唐东的贵人!”
这时酒菜都上了桌,又说回到姚老师把馆子吃剩的一点油带回家来的事,姚母道:“那是吃馆子。我说个我们生产队有个女的,她咋用的油,看你们猜不猜得到。
“她的灶头上只有半瓶菜油,用这半瓶油炒了两个月的菜,瓶子里的油还变多了,成了大半瓶子油。你们猜她咋用的?”
半天没人做声。姚小妹终于笑道:“阿拉伯魔瓶!”
白姐:“冲的水?”
“冲水咋个冲?把水舀起倒进去,就没得意思了。”
外婆站起要去厨房看锅里的汤,不要熬干了,被丁丁拉着要解释了才准走。姚弟道:“放外婆去,我说。”
便又道:“她用油是拿带水的筷子伸进去蘸,一来二去,你们说,油是不是越用越多,菜里又硬还有油!”
江老师问:“妈是不是在讲自己?”
丁丁看着妈说:“妈,外婆走,打瓶菜油给外婆拿去。”
“油票呢?”
冷骏一大早出去蹬黄包车。在放车的公社楼外廊碰到背背篼儿的史蕾。
一望而知她是去买煤球。
“嗨,我对你弟弟讲,我蹬车帮你们带,他没有说呀?”
“说了的。嘻,我才叫你嘛!”
“哈哈明明是碰上的——你把背篼和证给我!”
“好呀,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去耍!”
不等回答自己就坐上去了。
煤球店每天只卖一定数量,去晚了就没有。买煤球的市民天没亮就在开票窗口前排成长龙。
快到八点钟,煤店里响起机器马达声。
不久票窗打开,排队的将一张张夹着钱的煤证递进去,里面将煤球票和找零的钱夹在煤证里递出来,再带着背篼箩筐从铁栅栏门进去排队装煤球。
这样过了一阵,等来的却是一声带有煤灰和女痞子气的通告:“没有煤了!”
兽蛋儿正要将夹着钱的煤证递进去。史蕾并排站在他旁边。
他在外总以和为贵,从来不惹事。
这回怕是中了小姑娘的邪,将头向里一伸。
开票员打任职以来从未见如此不遵章守纪的,只见一黑压压城池塞满眼眶,情绪失控气得在心里大喊:“啊呀,给你来好看的!”
猛将窗扇一关,来他个硬碰硬。
窗扇像碰到了钢盔——不是碰到了手榴弹,“叭!”炸得四分五裂。
店员和工人们捂着耳朵趴在地上躲避巨响和飞起的木屑,直到爆棚的巨响如猛虎已窜出尚余虎斑在耳,木窗化成的青烟久久不散,煤店主任和开票员这才爬起来,一起挤向窗口处看,这人铜头铁额,不是传说中的骏哥是谁!
兽蛋早就以不战而屈省摔跤冠军和双手左右开弓锉金属瓢羹名传遐迩。
传说摔跤冠军手被他握一下就废了,现在手是装的假肢。
女开票员结结巴巴道歉:“英雄,你额头,疼不?对不起啊!”
“什么呀,继续卖煤!”
当窗口传出那声带女痞子和煤灰气的“没有煤了”时,冷骏之后排队的几十个挑子受打击同时叫声表失望与叹息的“哦祸”——长声悠悠,便又都齐刷刷转身。
所以对硬碰硬这一幕并未看见,虽听见这声惊天巨响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活脱以为是一记晴空霹雳。
开煤球机和上煤的工人已不见踪影。
“英雄,煤完了,只有先给你——你们把票开起,明天直接来挑煤。”
窗外没走的所有人都有开票,明天直接来挑煤。
史蕾就在冷骏身边,却并未像店员那样产生一种魔幻之感。离开后问:“你是铜头铁额呀?我原来只听说你的手指头很厉害!”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双手各拉着他一只手查看他的手指头。
她当时不知怎么回事,就自然而然把本应掩盖甚至深埋着的女儿情流露出来了。
更有甚者,他俩还手牵手站了一会儿。
这期间兽蛋儿松不开她的手,一松手便打个趔趄连打了几个趔趄,这只有互相能感觉到。
这实际是天聋地哑耍的小把戏,在史蕾手心上安了电流。
“老哥,给臭蛋儿挖坑,这有用吗?”
“尽心焉而已矣!”
事情已过多年,她每回想起脸上都会红霞飞,并偷偷地笑,在回忆中取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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