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郡主眨了眨眼睛,看起来竟然有些独属于女子的俏皮:“你好像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
而这时的养心殿,不负刚刚那般吵闹。
梁帝的脸色暗沉,皇帝陛下今天的心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太子以及越氏在这件事情里展现出来的愚蠢以及不择手段令梁帝很不满,而霓凰借此机会退掉择婿大会亲事,同样令梁帝多想了几分。
云南穆王府拥兵自重,在大梁藩属之地里,兵力最广、战力最盛。
尤其是霓凰郡主本人被十万铁骑拥簇,梁帝本是想着借穆青成年袭爵这件事情,替郡主择婿,却不料择婿这事还是出现了岔子。
“高湛。”
“你再与朕说说你去时看见的场景,太子跟越氏...当真是想要当场射杀霓凰?”
梁帝忽然开口询问。
这时的养心殿里只有梁帝跟总管太监高湛在。
高公公眉头皱起,道:“依老奴来看当时的情况...越贵妃当时似乎是存着灭口的打算。”
殿内安静无比,而高公公此刻这番话的威力,宛若于无声处的春日惊雷。
梁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郁。
太子乃是当朝储君,未来的天子,行事却是这般的剑走偏锋、不计后果。
倘若真事成,那梁帝还能夸上这个儿子足够心狠手辣。
但事情闹成了现在这样,甚至都不能够用愚蠢来形容。
刚刚太子哭诉引得梁帝心中的那抹恻隐,瞬间消散,皇帝陛下恢复到了他最本来的面目。
“今天这件事情,太子跟越氏那边都不会再开口。”
“霓凰跟陆侯,想来也不会主动将这种事情散播出去。”
“唯一需要处理的,就只有昭仁宫动手的那些侍卫...”
听着陛下的呢喃自语,高湛瞬间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低声道:“那让蒙大统领去处置?”
梁帝摇了摇头:“发配充军吧,最近南楚那边,比以往要闹腾些。”
高公公神色一凌。
让这些侍卫到南境去充军,当然也是陛下为了平息郡主心里的怒火。
“高湛,依你看,今日这桩事情里,还有什么地方是朕忽视的吗?”
皇帝陛下在人前英武圣明,但有时候也需要听听旁人的意见,最贴心的人也不是皇后娘娘跟越贵妃这种后宫嫔妃,而是从王爷时候便跟着他的太监高湛。
最关键的还是高公公给出的注意点子在有时候能够令梁帝眼前一亮。
高湛思虑片刻,缓缓开口道:“依老奴看,可能是郡主口中所言的那种酒,据郡主所言,此酒仅一杯入肚之后便令人神志不清、头晕目眩,这个效用实在是过于大了点。”
梁帝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明确高湛的具体意思。
直到这位总管太监轻轻咳嗽起来,借故谈起当年太后,梁帝终于恍然大悟。
“霓凰武艺高强,哪怕是蒙挚在百招之内都拿她不下,越氏想要令霓凰失去抵抗之力,这种能够使人瞬间迷失的酒...莫非真的是母后当年...”
梁帝大吃一惊。
连他都没有料想到这一点,高湛却能够想到这里。
“那酒,似乎是叫做情丝绕。”
提起过往的事情,半倚在软榻之上的梁帝,眼里充斥着浓浓的缅怀。
谢玉跟莅阳的故事在宫里算不得多大的秘密,但只有皇帝陛下跟身边的老太监高湛知晓具体经过,知道为什么声名动金陵的长公主殿下那时候为什么会委身,嫁给不过还是低阶将领的谢玉。
“莅阳当年跟南楚那位质子间的事情越闹越大,朕便下旨令质子回到南楚。”
“母后当年...唉,莅阳的性子倔强,但那种情况下的莅阳又能够有什么样的选择呢?京都权贵世家里的水都很深,母后不愿莅阳掺和进去,便看上了后起之秀的谢玉。”
高公公在旁边不时的搭上几句话。
皇帝陛下的心情渐渐变得没有那般的阴郁。
“高湛。”
“你说,谢玉他有没有掺和党争呢?”
......
这天夜里,金陵城的很多人都没有睡着。
陆泽回府之后便被柳秋霜叫到了侧厅去,太夫人隐隐察觉到今日宫里有事发生,见到陆泽后直接询问道:“怎么这个时辰回府?”
黄昏未落,星辰为起的时间。
那想来也不会是陛下留下陆泽在宫中吃了顿饭。
今天白天,金陵城里都在流传着陆侯爷御宴上面大发神威,接连击败大渝北燕勇士的故事。
梁人振奋不已,只觉得这样威武的陆侯爷才能够配得上宛如凤凰一般的霓凰郡主。
柳秋霜在府里久等陆泽不归,甚至于派人到宫里去询问都了无音讯,柳秋霜瞬间就明白过来,宫里面绝对是有大事情发生,严重程度比御宴发生的事情更甚。
陆泽面对母亲大人的追问,还是稍稍透露了点口风出去。
柳秋霜大惊失色:“怎...怎会如此?!”
她转念一想:“难道那日莅阳长公主前来府上,便是因为这件隐秘之事?”
“回答正确!”
.......
宁国侯府,雪庐里的梅长苏刚刚送走萧景睿跟言豫津哥俩。
蒙挚此刻从内屋屏风后走出:“小殊,出大事了!”
......
“豫津,你有没有觉得...苏兄似乎是想要我们离开?”
面对挚友的询问,言豫津耸了耸肩:“不是吧景睿,你刚看出来啊?我俩刚到雪庐的时候,苏兄就有这个意思,但你还是拉着苏兄说着在御宴上的事情。”
萧景睿怔怔地问:“苏兄他...”
“苏兄有事情要处理呗,人家好歹是江左盟的宗主啊。”言豫津笑了几声,斜眼看着好友,道:“景睿,你不会直到现在都还以为苏兄跟我们到金陵来,是为了养病吧?”
“他的所有行事,应该都有他特定的目的,可惜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萧景睿沉声回答道:“苏兄是因为琅琊山的传言困扰,被誉王跟太子看重,不得已只能来到金陵。就算他到京城来是想要择主而事,这也没什么不对的,大丈夫立身在世,谁不想建功立业,博得旷世功名?”
言豫津脸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可是他选择的道路并非与天下士子一样。”
“所走道路不同,目的,当然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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