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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3:真正的凶手,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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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这大帐里的那些女仆们。

格勒挑了挑眉,男人随即大手一挥,让这些人离开,这顶充满着酒气香味的偌大帐篷,如今只剩下了陆泽跟格勒两人。

这时,陆泽的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枚羽箭,他轻轻把玩着造型款式跟蛮族羽箭完全不同的锋利凶器,低声自语道:

“这枚被磨损过的羽箭,看样子应该是被射出过一次。”

“应该是那个叫做龙篱的东路刺客在展示的时候,射过一次,这种造型的羽箭形似松针,细且长,又带有倒刺,内部还掺杂着剧毒...若是射入到虎豹骑的铠甲上,想来是能够射穿的。”

陆泽的声音不大,可却清清楚楚的全部落入了格勒耳朵里。

格勒大汗王直接将面前的横桌给推翻,上面放置着诸多价值连城的美酒,就这么倾洒在了地上,中年男人狠狠盯着陆泽:

“阿苏勒。”

“你究竟想说什么?!”

陆泽终于将目光从松针箭,转移到盛怒的七叔父身上,笑道:

“我是在说,这种箭被设计出来,针对的是我们青阳的虎豹骑。”

“叔父...你真不认识这种箭吗?”

格勒大汗王咬着牙,一字一语道:

“我不认识。”

“哦?那在你仓库里的那些东西,你作何解释?”

“那是栽赃!那是陷害!”

陆泽轻叹一口气:

“虎豹骑也在追查着那批东西的来源,可惜根本查不到,如果最后还是这个结果的话,那么叔父你...就只能背上这个黑锅。”

“你死了以后,你的女人,你的奴隶,你的金株,我想北都城里的贵族们都乐意分享这份横财的。”

陆泽不再多言,他起身打算离开。

而在离开之前,陆泽转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格勒大汗王,笑道:

“今年年初的时候,青阳出征真颜部,虽然虎豹骑大胜而归,可死伤的人并不少。”

“战争消耗很大,需要补充来源。”

陆泽的最后一番话,才是真正图穷匕首见。

陆泽就差直接告诉格勒大汗王,他是不是凶手根本不重要,因为如果最终找不到凶手的话,那么他就是所有人眼里的凶手。

......

金帐内。

大君吕嵩在喝着炉子上烧着的热牛奶。

老大君感叹道:

“格勒不是我最小的弟弟,厄鲁才是,但厄鲁从小就是草原上的勇士,北都城里的人们渐渐都忘了九王的那个九,还以为格勒才是最小的。”

“阿苏勒。”

“其实我们都知道,格勒并不是凶手。”

陆泽跟吕嵩对坐在火炉前。

他笑着点头道:

“当然不是。”

“那批东西,本就是我让鬼弓武士给放进去的,来自于黑暗里的武士,做这些事情简直不要太简单。”

吕嵩的眸子骤然一凝,随即有些严肃的看向陆泽:

“是你放的?”

“是。”

陆泽伸手烤着火,轻声道:

“其实凶手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因为我们都知道,就在那几个人中间,不是几位大汗王想要我的命,那就是我的哥哥们想要我的命。”

“父亲您难道还真的是想让我找出来证据吗?”

吕嵩沉默下去。

他的小儿子远比他想象当中更加的聪明。

陆泽将杯子里的热奶一饮而尽,不由想起来了之前在真颜部的时候,那里似乎才是真正的心灵故土,没有腌臜的阴谋跟刺杀,只有平平淡淡的幸福时光。

可惜,那里跟整个瀚州蛮族格格不入。

然后,世上就再没有了叫做真颜的小部落。

陆泽忽然谈论起来了那远在天启城的雄狮赢无翳,威武王手持长弓弑兄,赢无翳曾端坐在离国的宫殿上,对着他的兄弟们说道:

“要想杀我的,只管效仿我的模样,你们还有机会。只是等到刀剑相对的一天,就再也说不得兄弟,只有胜生败死!”

陆泽轻声道:

“越州离国,应该是在东陆四州的最南端,东陆人将离国的人称为南蛮,跟我们北蛮刚好对应。”

“赢无翳是真正的枭雄。”

“我很欣赏威武王那样的人,但我不是他,也不会成为他。”

“台戈尔大汗王会是明面上杀我的凶手,我那位七叔父绝对扛不住多长时间的压力,他会将台戈尔大汗王给供出来的。”

吕嵩用那双带着白翳的眸子看向陆泽:

“明面上?”

陆泽点了点头:

“在夏天的时候,瀚州天空上会有很多白鸟划过,这些鸟划过的时候好似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我们都知道,它们飞过。”

“人跟鸟不一样。”

“人只要做了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

吕鹰扬从来都是北都城里最安静的那个王子。

三王子身上背负着青阳跟朔北两族的血,所以在北都城里从来不受贵族们的青睐,只有大汗王们将目光放在了吕鹰扬·旭达罕的身上,想要扶持他成为北都城新一代的主人。

“三哥。”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说话的是四王子吕贺·贵木,三王子跟四王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野豹一般的贵木,从小到大就四肢发达,不管什么事情都听自己亲哥哥的,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今,北都城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局势的不对劲。

原本不被人们看好的羸弱世子殿下,如今似乎真正要走上青阳的权力舞台,背负着青铜之血,带着大君吕嵩的支持,成为蛮族新一代话事人。

贵族们还能够向世子表露善意,可几位王子们却不可以。

吕鹰扬看着急躁不已的弟弟,三王子抿着嘴笑了笑:

“贵木,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冷静,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后,谁能够知晓最终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

马蹄声响起在院落里。

贵木疑惑道:

“这几日北都城连下大雪,谁会来看望哥哥呢?”

门帘被掀开。

来人的眸子里闪烁着渗人的白翳,仆从们都没有来得及跟帐篷里的主子通报,就是因为来的人,是北都城的大君。

吕贺在见到来人后,迅速便跪在地上:

“拜见父亲!”

吕嵩抬眼,看着吕贺:

“你今天也在啊。”

“我有话要跟你哥哥说,你先回去吧。”

......

木犁家。

陆泽找到了木犁,看着这位在战场上奋勇无敌的将军:

“这是你第一次找苏玛,也是最后一次。”

木犁单膝跪在陆泽面前,真正的在青阳未来主人的面前低下头:

“是,殿下。”

回到帐篷里,陆泽看着苏玛,忽然笑道:

“你这辈子都会恨着青阳,但永远都不会恨阿苏勒。”

陆泽来到窗前,他看着外面还在飘着的细微雪花,想着今天在他三哥的大帐里应该会有一番谈话。

因为,在那里有着真正的凶手。

陆泽摇了摇头,自语道:

“其实,真正的凶手只有一个。”

“是我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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