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琰道:“你可将瓷石带回来一些?”
杨疆点头。
“明日拿给大伯,让大伯试着用一用,”谢玉琰道,“与大伯说,不用怕烧坏,我们还有许多这样的瓷石。”
“要等到正旦后,再去开礠州窑口,现在只需要将瓷石弄清楚。”
杨疆应声:“我知晓了。”
“明日咱们新铺子开张,”谢玉琰道,“你回去早些歇着,明日陪着大伯去看看新铺子。”
六弟妹安排好了,杨疆也就不再想别的。
反正他也弄不明白,干脆就交给能解决这事的人。
杨疆离开之后,谢玉琰梳洗好了,靠在床头。拿起了三河村送来的象生花,她答应了王晏,要做一朵送给他。
三河村的村民手很巧,但她们毕竟第一次做这些,而且只是看她画出的样子,有些地方与她记忆中的有些出入。
不过王晏肯定也不知晓那象生花到底是什么模样。
谢玉琰将象生花送入匣子里,明日就让杨钦这样送去好了。
她躺下来拿起身边的书稿,这些是童子虚为下一张小报准备的,特意让杨钦拿来让她挑选。
谢玉琰看了半页纸,脑海中浮现出“大名府小报”几个字,以及……今日宝德寺中,王晏将她拉出大殿时的情形。
最近王鹤春好似乖顺了一些。
不像前几次与他见面时,他眼睛里透出的厌恶和疏离。
谢太后是半点受不得委屈的。
当年侍奉天家尚且不能一味忍让,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她更不会去逢迎谁,即便他是王晏。
她甚至有意将要紧的关节隐藏起来,比如用石炭炼制的焦炭。
她问起大顺城,她不想说,却又故意露出些玄机。无他,磋磨一个人的心思罢了,让他多费心神去思量。
他们可以彼此利用,但首先莫要戳她的逆鳞。
出去一趟,再次回来的王晏,好像收敛了些。
谢太后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就当是感谢他相救……
谢玉琰放下书稿,懒懒地拿起了象生花。
不过该怎么改呢?谢太后将花拿到眼前思量,改玉梅太麻烦,就勉强改一改茱萸吧!
……
巡检司衙署。
王晏桌案上堆积起几摞公文。
但他处置的却没有往常那么快。
谢玉琰在宝德寺大殿时,在想些什么?她仰头看那些佛像时,眼睛中闪动着血腥和杀机。
毋庸置疑,她来过宝德寺。
不过不是现在来过,而是……从前。
或者说,是她的从前。
她的时间,她经历的事,见过的人,算起来都是他认识的,却又有些差别。
人没错,错的是时间。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
那么在这里,有没有她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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