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从小对这个妹妹爱护有加,然而裴茜心里从来不把她当亲人。
老夫妻养她们到十几二十岁,年纪大了,相继去世。当时裴珠怀着孕被霍行抛弃,正是最困难时候。裴茜趁她无暇他顾,使尽浑身解数,抢走了绝大多数本应分给裴珠的家产。
裴珠手上这套价值不到30万的小房子,如果不是老夫妻去世前在房产证上写了她名字,恐怕也留不下来。
裴珠当初成绩不错,虽然意外怀孕,但生完孩子也能继续考大学。
就因裴茜从中作梗,她只能辍学,靠摆摊独自拉扯女儿长大,累出一身病。裴茜不仅不心虚,还一有机会就上门耀武扬威,看她笑话。
裴珠性子软,从前的裴宴也没好到哪去,一直任她作威作福。
但现在可不同。
裴宴挑眉:“你不是总说我们家晦气,现在又来干什么?”
拉着裴茜的小男孩吸溜了下鼻涕,拉裴茜衣角:“妈,我要吃!”
“好好,妈这就让她们给你做,”裴茜宠溺地摸摸男孩的头,随即对裴宴指使道,“你表弟说要吃你做的东西,你还不去?”
一副理所当然模样。
裴宴自认为她见过不少奇葩,但还是有些震惊于裴茜的厚颜无耻。
她歪了歪头:“指使我做东西,你觉得你配吗?”
她爬上尚膳之位,成为皇帝身边红人这些年,除了皇帝太后两位祖宗,没人能指挥她做事,更别说一个裴茜。
裴茜原先没把裴宴看在眼里。
这个外甥女她知道的,从小只会死读书,性子跟闷葫芦一样。
被裴宴这么一怼,她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随即暴跳如雷,不干不净地嚷了几句脏话:“好啊,你上燕京读了几年书,本事大了是不是?”
“这两年你妈这个病痨鬼没去摆摊,应该不知道吧?我老公,你姨夫,现在已经成了熙来街经理了!”
“你说你要去摆摊是不是?本来我还想着亲戚一场,要不要通融通融,给你个熙来街的摊位……现在么,你是别想了!”
裴茜连珠泡一样说完,“呸”了一口,拉着儿子,撞开人群大步走了。
楼道里静默几秒,裴宴见裴珠脸色不对,拉着她进了门,留何婶在外面跟街坊们打听消息。
“妈,怎么回事?”
裴珠翻出张本地地图,说:“以前你忙读书,我也没跟你提生意上的事。你看看,熙来街在浔阳北面,离我们家很近,电动三轮开过去只要半小时,我以前就在那摆摊。”
“熙来街是条老美食街,紧邻着两所大学,一站路外还有个科技园。整个浔阳城北,包括我们这些下属镇,没有比这更好的客源。
前两年有地产公司买了这条街重新管理,划成了摊位和店面两块区域,不对外出售,只出租,专门派人管理。因为客源好,又是小型美食街,位置少,所以特别紧俏,没点关系都租不到摊位。我是听说过裴茜老公在那个地产公司工作,但没想到……”
这时何婶敲门进来,裴珠抱着一丝希望:“怎么说?”
何婶摇头:“裴茜还真不是说大话。”
镇上发生的事,除非像裴宴混娱乐圈时刻意隐瞒,不然都传得飞快。
何婶刚才跟街坊们几句话就探清楚消息:“裴茜老公,袁志那家伙不仅管着熙来街,还很有话语权。”
她喝了口水,解释说:“袁志本来只是熙来街的两个副经理之一,但今年年初总经理的位置空下来,地产公司就打算按照今年业绩,从副经理里提一个。袁志的业绩说是超了另一个一截,基本板上钉钉要升职做一把手,现在整条熙来街都是他说了算。”
裴珠越听越脸色煞白:“这怎么办?要么我们现在就去跟裴茜道歉?”
何婶恨铁不成钢:“你第一天认识裴茜?别说通融给宴宴摊位,有这给你们家使绊子的机会,她怕是早打定主意,哪怕真有空位,也不给宴宴。”
裴茜确实是这种人。
何婶跟裴茜都愁云惨淡。
裴宴将何婶的话过了一遍:“您说熙来街裴志说了算,那另一个副经理是完全不管事么?”
“管倒是管一点,”何婶叹气,“那人也是咱常青的,姓张,我跟他老婆搓过麻将。这人性子圆滑的很,不可能跟板上钉钉的未来上司对着干。”
“您具体说说。”
何婶说完,裴宴心里有了成算。
这位张经理虽说性格圆滑,但并非怕事的人。
袁志升职,他自然会忙着拍马屁。
但如果有拉袁志下马的机会……恐怕,这位张经理,也是不会放过的。
裴宴抬眼,目光灼灼:“何婶,您认识他老婆的话,麻烦您牵个线,让我跟这位张经理,见上一面。”
袁家。
裴茜把裴珠母女狠狠骂了一通:“裴宴那小蹄子燕京待了几年,翅膀硬了,不一定善罢甘休,你记得让底下人注意,千万不许她进熙来街。”
袁志一口答应下来,问她:“店里怎样了?”
裴茜当初费尽心思抢到了父母的饭馆,但因为手艺一般,一直做得不温不火。
好在,她男人有本事,马上就要做熙来街一把手。
裴茜年前得到消息,立刻卖了镇上饭馆,在熙来街盘下一个馆子,还专门请来川菜师傅,花大价钱宣传,打算趁着大学开学季,好好捞上一笔。
盘馆子一次要付清全年的租金,这基本耗尽所有家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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