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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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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衰衰所有的话哽在喉头,睁圆眼,觉得腿软。

好一段时间,夜里很安静,迟暮春房内微亮的台灯映照,她偷捡回房的那尊木制小神像——

没有喧闹的心跳,只有枕边彻夜的雕刻声,伴随她徐缓安眠。

叩庭院北方流水竹筒清脆敲击墨石,流水潺谤,凉风徐徐。

新的委托。

她坐在屏风拉门后。几乎次次的委托她都坚持旁听,虽然最后接手委托的未必是自己。

“这次造势活动,就拜托迟先生您了。”左派政党的中年男子正坐,压下双掌,对迟暮春行以日式跪躬礼。

“我哥哥周大飞的事,也麻烦您了,请您务必将他除去。”右派政党的男子一脸狠劲,也对迟暮春行了礼。

右派左派走出门时一前一后隔了大老远,出了门扉,便装作互不认识。

他们讨论的内容,渗入李衰衰脑内,勾起无数回忆。

久远之前

自己脖子曾被掐过数次,被挚亲的人厌恶、怨恨年幼的她,分不清他们掐着她脖子哭喊一番,最后究竟是爱还是恨。

幸好,她还活着、还活着

拉门骤开,迟暮春道:“你听完了?”

她点头,装作不习惯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伸手挡住自己脸上的哀愁。“借由争夺遗产炒作新闻,操弄票源,想一举三得。这次我去吧,我帮左派那边。”

微扬的眸子掠过她一秒,他随口唤来其他财神,简单嘱咐:“右派前天出价高,左派刚才出得更多,两边同时。”

“是。”来人接口,旋即退出。

“为什么不选我?”李衰衰问。

“你不适合。”他淡淡回答。

“您以前答应过我,若有能力就可尽量帮人。”这就是她的坚持。她顺手抹了抹颊。“我哪里不适合了?”

“回你房里。”他压根没回答,说完就迳自走了。

回房?

“我房间你早撤了,我能回去哪?”还说这什么风凉话!

她还愣着,突地旁边有另一戴狐面具的女子步入室内,安慰她道:“没关系,我房间也撤了。”

这句话让李衰衰不知怎地,突然想将脸埋住。

叩庭院北方流水竹筒再度清脆敲击墨石,流水依然潺潺,凉风依旧徐徐。

“迟先生每晚都会带一名财神回房吗?”她问。

“怎么?”斐悦头也不回。

“这里每位财神都是不同人对吧?”她又问。

“对。”原来是这鸡毛蒜皮事,斐悦随口打发。

“那他房间很多吗?”

怎么上句不接下句啊!斐悦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发现是李衰衰。“哦,小衰子,你问这句是吃醋了?”

李衰衰脸一红,皱起眉。“不,我只是想搞明白。”

“那别问我了。”他继续看回网路新闻页面。

“等等啦”

“呃,你跟迟先生还真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

“喜欢极度压抑自己。”斐悦勾起嘴角。“迟先生房间只有一间,就这样。”再回头,才发现李衰衰人已不见。他耸耸肩,继续忙活自己的娱乐。

叩东庭流水竹筒很清脆地敲击墨石,潺潺流水声清爽,徐徐凉风绕入梁。

她站在房前,迟迟不踏进去,从外围窥探着房内——她的寝具,她的文房四宝,她的衣橱。

乍看之下,这里还真像她的房间。

妖怪不需睡眠,少了寝具,他房里的东西真的更少了。

她真是搞不懂妖怪的想法了,社会上的金钱权力就这么诱惑他吗?

“嗨,女孩,你这么喜欢接委托啊?”上次那名女子的声音从屋顶响起,刷接着像忍者一样跳下来。

李衰衰回过头“嗯”了一声,对于在宅邸里常遇到超出逻辑的事,她已见怪不怪了,毕竟身旁都有一只大妖怪爱参与政治圈商圈操风弄雨了。

“不如这样吧,我跟你调换委托。反正这次委托是要蒙着脸,你别出声,就没人知道是调包的。委托内容都差不多吧,最多拧人脖子折人手”

调包、调包,对啊,她怎么都没想到呢!

恍然大悟间,她再没听清楚对方最后的喃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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