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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替罪羊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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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替罪羊之死

理发店简陋而阴暗,理发店师傅老祥的死状极惨,胸口被凶手用剃刀割了不下百刀,血红一片,如同傍晚天边一团热烈如焰的火烧云。丈夫死了,老祥的女人哭得眼睛肿如鸡蛋,她或许不是因为死者而伤心,而是因为凶手而伤心。杀死老祥的人正是他的女儿花花,花花从出生开始就不正常了,是个低能儿。今早上,花花抢走父亲的剃刀突然向父亲发起攻击,孱弱多病的老人很快倒在血泊之中。花花觉得血花很好玩,很美丽,因此一刀一刀又一刀,她像是一位工匠,运用自己手中的剃刀,雕刻一朵朵绚烂的美丽血花。

死者的十根手指被截掉了,但是现场没有发现断指的存在。钟二筒正在审问受惊的凶手花花,指头去哪儿了?花花显得很害怕,呜呜哭着,嚷嚷着啥也不说。钟二筒长得有点丑,嗓门沙哑如鬼叫,或许吓到了花花。苏画龄走过去,钟二筒冷言道:“这案子与你无关吧?”

“说不准。”苏画龄笑了笑说。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钟二筒有些郁闷地说。

苏画龄只是笑笑,他温声对担惊受怕的花花说:“花花,你告诉哥哥,爹爹的指头去哪儿了?”

花花看了一眼苏画龄,过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吃了,吃到肚子里去了。”

“吃手指头?”一旁的钟二筒愕然叫道。

苏画龄苦笑一声,世界上太多悲剧了,他伸手摸了摸花花的脑袋:“谁教你的呢?”

“菩萨。”花花笑嘻嘻地说。

“菩萨?”苏画龄抬头看了一眼钟二筒,钟二筒把脸扭到一边,表示不清楚。

“我要吃手指,我要吃小手指。”花花突然暴跳起来。她疯性大发,一把抱住钟二筒将其扳倒在地,钟二筒惨叫一声,他右手中指已经被花花狠狠地咬住。花花用力过猛,钟二筒的中指流血不止,疼得他惨叫连连。一旁看着的人赶紧上前拉扯二人。苏画龄站起来,他深思着,眼前一幕,似乎没有发生。钟二筒在手下的帮助下脱险,但中指指头已经被咬断,疼得他急忙去就医。花花津津有味地咂摸着嘴,一边笑着。

苏画龄对身边一个同事说:“铐起来带回去。”同事这才给花花上手铐并带着离开。

花花的母亲彻底崩溃了,哭喊着想留下花花。

苏画龄拉了一把母亲说,“花花杀人了,你没必要这样子。”

“老祥他该死。”花花的母亲突然说了一句。

花花已经被带走。

苏画龄低头对花花母亲说:“老祥他怎么了?”

“老祥他不是人,是个禽兽,他从来就不会对花花好,花花之所以这样子都怪他,如果他能小心呵护,花花怎么会疯掉呢?老祥死了也好,花花不杀他,我也会杀掉他。”母亲恶狠狠地说。苏画龄心寒无比,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他似乎已经明白这个家庭的悲剧。他安慰了花花母亲几句后问:“花花说是菩萨教她吃指头,你知道菩萨吗?”

“菩萨?难道是……是那个额头上长肉瘤的人吗?”花花母亲突然想起来。

“额头上长肉瘤的人?”

“对,那个人很奇怪,额头上长着一个肉瘤,肉瘤的样子像一个菩萨,所以花花常叫他菩萨。那个人就住隔壁,花花她经常跑到他那边玩耍……”花花母亲还没有说完,苏画龄转身走出理发店推开隔壁家的大门。这个房子更加诡异阴暗,屋内凉幽幽的,根本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苏画龄喊了一声,屋内没有人,唯有几个简单的家具。他转身走进卧室,卧室内摆着一张红漆床,床上挂着血红色的蚊帐。他看了一眼,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他叫了一声,那人没回答。他慢步走过去,拉开红色蚊帐,一股尸臭扑鼻而来。

床上躺着一个死人,尸体已经发臭,看样子死去多时。这是一具女尸,看模样还算年轻,比较奇怪的是,死者十根手指被斩掉了八根。他想了想,找来一根棍子将盖在尸体胸口的一块白布掀掉,果然不出所料,尸体胸部绣着一只火凤凰踩着三颗骷髅头。他已然嗅到凶手的气息,那个额头上长着菩萨肉瘤的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凶手想必是同情花花,教会了花花残忍的“杀爹”手法。想想老祥的死法以及花花的说法,这个额头上长菩萨肉瘤的人未免也太变态了点。

苏画龄找人来守住现场,然而,额头上长肉瘤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晚宴很丰盛,气氛也很融洽,谢天赐却没有半点胃口,喝了两口白酒,酒入咽喉,酒味有点淡。坐在他身边的昙舞不停地给他夹菜劝他多吃点,他更郁闷了。谢圭章看到谢天赐如此,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天赐啊!饭店的事别带回家里来,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谢圭章这么说,谢天赐心情还是不能好转,两起命案连着出现,这么整下去,饭店迟早要关门。

谢天赐没有任何表示。谢天成笑道:“大哥,愁啥呢?不就是死了人嘛!我们都看报了,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别担心了。你看你忙得连家都忘记了,我越来越觉得你需要找个女人。”说着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边的妻子龙语馨。龙语馨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昙舞说:“昙舞小姐就不错,大哥你啥时候娶人家过门呢?”听到这个问题,谢天赐将端着的饭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昙舞脸红着说:“你们别胡说八道了,我和天赐之间还没有那么快。”

谢圭章这时说道:“快什么?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天赐他应该好好珍惜才对,斯琴都死掉将近十年,为了个鬼,搞得自己人模鬼样,不值得。”这话说得谢天赐有些厌烦,他看着谢圭章说:“老爹,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谢圭章喝了一口酒,说道:“行,不说你了。”

“爹,吃饭的时候你有必要戴着帽子吗?”谢祺祥指着谢圭章头上那顶褐色呢子礼帽说。谢圭章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脑门上的礼帽。他一向喜欢戴帽子,其他人早已习惯。谢祺祥突然这么问,大家纷纷望过去,使得谢圭章尴尬不已。

“老爹他习惯了,我们说说小妹吧!”龙语馨机智地把话题转到她身边的谢祺祥身上。

“说我?有啥好说的?”谢祺祥纳闷地说。

“祺祥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寻找自己的爱情了吧?”昙舞微笑着说。

“不行,小妹你千万不要嫁那么早,这么早就嫁人,谁来陪我玩?”谢天成老大不同意。提到嫁人,谢祺祥脸色通红,看着一桌子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龙语馨接着说:“祺祥你在巴黎没有认识什么帅哥美男吗?我还以为你会带个满口叽里呱啦的洋女婿给老爹。”这话可把刚咽下饭菜的谢圭章惊得险些喷出来,他干咳一声说:“老爹虽然不大爱管你们,但是这个洋女婿,要慎重,要慎重。”

谢天成则瞪着龙语馨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龙语馨回应:“不就是聊聊家常嘛!我说错了什么?你怎么老对我有意见?”

谢天成说:“我没有对你有意见,可是你说话怎么……”他没说完,龙语馨就机关枪一样还击,说得谢天成没有任何的还口余地。她一边指责谢天成,一边还找谢圭章、谢天赐等人帮架,气得谢天成直接放下碗筷上楼去了。龙语馨也很不开心,放下碗筷回房哭去了。小两口走了,谢天赐对身边的昙舞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也知道他们俩。”昙舞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谢祺祥问:“二哥和语馨两人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变成这样子?”

“他们俩的事情没有人说得清楚,还是说说你自己吧!毕业回来有什么打算?”谢天赐反过来问谢祺祥,“对了,你要是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跟大哥开口。”

“行了吧!我不想依靠家里,我想自己去闯一闯。”谢祺祥倒也有些骨气。

“年轻人去闯一闯是挺好的,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谢圭章对这个小女儿好像不大放心。

谢祺祥说道:“老爹,别担心我,我在国外还不是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当初送我走的时候,你哭得眼睛都肿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她这么说,谢圭章也没意见了。

昙舞说:“祺祥,听说你学的洋装设计,改天咱们一起去法租界看看呗!”谢祺祥点点头,笑道:“有昙舞姐这么个大美人陪着我,我肯定乐意啊!只怪某些人眼睛瞎了。”说时故意盯着谢天赐,谢天赐打了个哈欠说道:“女人的事我不管了,我吃饱了。”说完站起转身也上楼了。

谢祺祥对昙舞说:“我哥他怎么还是这样子?”

昙舞酸酸地说:“估计还念着斯琴吧!”

谢祺祥说:“那你这样子不值得啊!”

昙舞笑道:“再等等看吧!”

谢祺祥说:“你都等那么多年了,他还是不开窍,委屈你了。”话题全在自己身上,昙舞感到不好意思,喝了一口酒后说:“咱们还是说说衣服吧!不如现在就去长乐街逛逛?”

“好啊好啊!我好久没有去长乐街买衣服了。”谢祺祥乐得合不拢嘴,拉着昙舞往外走。饭桌上只剩谢圭章一个人,他无奈地摇摇头,叹着气道:“老了就是老了,老被当空气。”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肚子开始闹起来,午饭吃点什么呢?艾心似乎也没有想到。她起身运动了几下,正要出去找吃的,全建业带着小小君进来,说:“艾心,你总算是睡醒了。”看到全建业满头大汗,艾心莞尔一笑:“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狼狈?”

全建业回答道:“警局那边催着我们提供线索破案,我在警局与研究所之间跑来跑去能不狼狈吗?你这丫头又不听话,我这是两边不讨好,惹得一身骚。”

艾心问:“啥事情嘛?”

小小君说:“你还记得警察局叫我们化验的那起四川路焚尸案吗?”艾心闭着眼想了想,好像记不清什么事来了。全建业有些郁闷地说:“这个案子你该不会没完成吧?”艾心一拍手说:“记起来了,化验单已经做好了。”她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化验单交给全建业。

全建业翻了翻,笑逐颜开道:“做得好。”

艾心说:“这个案子不是焚尸案而是纵火案,6具尸体我都解剖化验过了,死者口腔、咽喉、食道内有烟灰、炭末附着。活人在被烧过程中,由于具有呼吸能力,呼吸时便会将火焰中的烟灰、炭末吸入呼吸道内。因此,在死者口、鼻、咽喉、气管和支气管沟,可见到有烟灰、炭末附着。”

小小君感慨道:“原来如此,这样子法官就好判刑了。”

全建业说:“法官怎么判那是他们的事,咱们完成咱们的就好了,中午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我还饿着肚子呢。”艾心听了赶紧拉着全建业说要去吃饭,全建业本来还想亲自去一趟警察局把验尸结果送过去,艾心这么缠着只能把这事交给另外一个研究人员。

来到一家小饭馆,艾心点了几个价格昂贵的菜,全建业心疼不已。小小君看不过去,说道:“姐,你这样子太不厚道了。”艾心瞪他一眼说:“你们没份吃吗?”小小君闭嘴。全建业笑道:“这点钱我还是有的。”艾心眯着眼睛笑道:“我知道大叔你有钱,当年混上警察局副局长这个肥差后,你肯定有不少积蓄。”全建业听了苦着脸说:“警局要是肥差,我就不会跑来和你老爹合资搞法医研究所了,虽说也清贫,但至少不会遇到那么多危险。”

小小君嘲笑道:“身在福中不知福,警局有那么恐怖吗?”

全建业说:“总而言之,官场的的确确不适合我,好了,不提这个了,说说案子呗!”

“吃饭的时候说案子,你恶心不恶心啊?”艾心伸出一根筷子敲了全建业手臂一下。

“姐,刚刚那个焚尸案还有其他解释吗?”小小君问。

“听说过张举烧猪这个事儿吗?”艾心反问。小小君摇摇头,艾心接着说:“在很久以前,某个县上,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老公杀死之后,为了掩饰罪行,她把房子烧掉了,然后告诉大家自己的老公是被火烧死的。这事儿谁也不清楚,女人的话大家也相信了,还觉得她很可怜。但是县令张举觉得其中有蹊跷,他认为女人在编造谎言。为了证实自己是对的,他想了一个办法,叫官差找了两头肥猪,一头宰了,一头留着,然后扔进火堆里面做烧猪试验。试验结束后,张举发现活活烧死的那头猪口腔里面藏有烟灰和炭末,而被杀死的那头猪并没有。张举跟着去检验女人老公的尸体,尸体口腔里面确未发现炭末和烟灰。经过他的再三审问,最后女人还是招了。这算是很典型的焚尸和烧死的例子。”

“艾心你还真聪明,不愧是林教授的女儿。”全建业赞道。

“由于火焰、灼热金属等的高温作用而引起的人体损伤,称为烧伤;因烧灼而死亡的,称为烧死。在现实生活中,烧死多发生在火灾事故中,纵火自杀或他杀的现象比较少见,但在杀人案件中,有时会遇到焚尸灭迹伪造现场的情形。所以检验烧死尸体是我们最常见的项目之一了,焚尸案和纵火案判刑也不一样,我们的作用还算挺大的。”

“也是,如果一个人不小心因为事故烧死了人,然后说他杀人焚尸,这有点说不过去。”小小君表示同意。三个人聊着,饭菜也慢慢上来,饥饿难忍的艾心已经忍不住开动起来。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全建业干咳一声说:“艾心啊!还有件事我想问问。”艾心一边吃饭一边说:“说吧!”全建业说道:“东方大饭店舞女绿绮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艾心漫不经心地说:“王局长又催你了吗?”全建业说:“是啊!谢天赐给王局长很大的压力。”艾心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放心吧!案子很快水落石出,来,吃鸡肉。”说完夹了一块鸡肉给全建业。

全建业有些不大放心,但他还能怎么办?再不吃点东西,艾心和小小君两人可就要一扫而光了。想到这里,全建业也加入狼吞虎咽的行列。

站在东方大饭店大门前面,昂头看着这座葡萄牙风格的八层建筑,龙尔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一楼属于各类各地风味,京菜、川菜、淮扬菜、徽菜等等;二楼乃是西餐厅,有英式西餐、法式西餐等,还有各种咖啡馆、休闲馆、茶艺馆;三楼是东方大舞厅,还有其他娱乐场所;四楼是一个小展厅,可供人开小型展会;五楼到七楼则是客人们的住所;八楼属于办公的地方。龙尔东走上大饭店的阶梯,润滑厚重的青岛崂山出品的大理石使得他心旷神怡。

进入大饭店,正在忙活的财叔看到了他一头充满艺术气息的长发,先是一愣,后紧凑上前笑道:“龙少爷,你怎么回来了呢?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天赐说一声?”龙尔东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我想给天赐一个惊喜,他在楼上吗?”财叔笑道:“去吧去吧!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无聊着呢!”龙尔东把行李交给财叔之后便钻进电梯,随着电梯升起,不久便来到八楼,凭借模糊的记忆找到谢天赐所在的办公室,推门进去,谢天赐正在伏案看着什么文件,手里的雪茄都快烧到指头了。龙尔东大叫一声,惊得谢天赐触电般从座位上跳起来。看到龙尔东捧腹大笑的样子,谢天赐把手里的雪茄烟扔向他,骂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个坏小子,回来就想把我给吓死吗?”说完过去和龙尔东拥抱一下。

“啥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龙尔东笑道。

“你不知道饭店最近有多糟糕。”谢天赐松开龙尔东,打量着他,“还是那么帅气,飘逸的长发,一撮小胡子,艺术家就是艺术家。”

“落魄死了,哪里算什么艺术家?”

“喂!别谦虚,你看看,那些从东京艺术学校回来的哪一个不混出点名堂,你肯定不例外,啥时候办画展?千万记得叫上我。”谢天赐给龙尔东倒了一杯茶。

“我现在都没有着落了,哪里想那么多。”龙尔东端着茶不停地转悠,“一点也没变,看样子,你也差不多,一成不变。”

“说什么呢?”

“你和昙舞之间啊!你们还是老样子吧!她人不错,你怎么老不上心?”

“这个甭管,你怎么会没有着落了呢?回家去看看老爹吧!住家里挺好的。”

“以前是因为年轻,住在你们家是没有办法,谁叫我父母死得早。现在不一样了,老住在你家,我还算是龙尔东吗?我也得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不然的话,那些流言蜚语我可受不起。”龙尔东把话说得很认真。谢天赐笑道:“傲气,行了吧!就算不回家里住,也得去看看老爹他们吧!还有你妹妹,她和天成天天吵天天闹,你想想办法。”

“呔!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不愿意,我记得你也不同意,可他们俩年轻啊!男欢女爱,干柴烈火,谁管得着呢?现在变成这样子,他们自找的,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你都不管我也懒得管了。”龙尔东说完喝了一口茶,回味着,“这茶不错,君山银针吗?”

谢天赐说:“这哪里是君山银针,这是云南的老普洱。”

龙尔东呵呵笑道:“你瞧我这记性,去了日本两年把你喜欢喝什么茶都给忘了。”

谢天赐问:“在日本待了两年,很辛苦吧?过得还好吗?”

龙尔东说:“凑合着过吧!我现在不是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吗?”

“你确定完好无缺吗?”谢天赐说完抓了一下龙尔东的大腿,“还是处?”

“无聊不无聊?别逗我了,我可是老实人。”

“听说日本的女人不错啊!你就没有看上的吗?什么花子洋子,那你这两年可算苦了。”谢天赐讥笑道。龙尔东捂嘴笑起来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呢?你那根老枪快十年没有打过子弹了吧?只怕都不能用了,说到头来,你过得比我苦多了。”龙尔东反唇相讥。谢天赐他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晚上回家一起吃个饭,对了,你打算把自己安置在哪儿?”龙尔东想了想说:“我这些年卖画赚了点钱,回来之前托一个朋友在四川路桥北一带盘了一栋小房子当是自己的画室,今后就先住桥北那边。”听到龙尔东井井有条地为自己做好打算,谢天赐也不好说什么,对于这个幼年玩伴,他心底多少还是希望对方能回家里住。自从龙尔东父母双亡后,他们兄妹俩一直由谢家照顾,大家天天在一起玩,感情始终是割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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