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冢问道:“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沈荞摇摇头,“随便问问,今日他亦收到了许多欢迎,原以为只是个普通护卫,大家瞧他长得好看才起哄呢!没想到是顾帅的子侄。”
李冢见过那孩子,笑道:“确实生得极俊俏。”
司马珩幽幽看了沈荞一眼。
待李冢走了,沈荞转头看到司马珩在照镜子。
“陛下?”
司马珩抬眼看了沈荞一眼,“孤遇见你那一年,堪堪二十二岁。”
沈荞微微挑眉,算一算,竟已经隔了这么多年了。
她:“哦。”
司马珩瞧她榆木疙瘩没听懂的样子,不免有些郁闷,“孤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
沈荞:“???”
司马珩神色凝重,“所以小荞,做人要讲良心。”
第五十五章 及时止损也是一种美德
沈荞一脸痛苦面具表情, “陛下,您正常些。”
要不要脸了!
司马珩哼笑一声,“你只消说, 孤对你好不好?”他自问就差把心剖出来给她看了, 自始至终,都将她放在心尖上。
留她在朝廷, 即便再信任沈叙之,他都没有将她全然托付于人, 而是给了她权力, 叫她去制衡沈叙之。
敬都的守卫随她调遣。
武将文臣, 没有一个人不曾提醒过他, 谨防前朝容太后之乱。
李朝长达七十年的历史里,都是容太后一手把持朝政, 便是他的丈夫太宁皇帝驾崩,她都能做到十三年秘不发丧。
沈荞不是野心重的人,即便是, 他也没有过多忧虑。大约重活一世,人对一些事情便很能看得开了, 生于皇家, 长于王朝, 处在狂风浪尖上,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同时也肩扛责任, 身系万民, 不敢松懈。是荣耀,亦是枷锁。
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尚有几分自信,沈荞心悦于他,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与她,始终隔着些什么。
他已经很拼命去找了,只是还没有找到。
沈荞觉得他问这话委实莫名其妙,不由笑道:“陛下问的都是些什么话,臣妾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好?”
司马珩去握她的手,眉心微蹙,“同孤说话,不必这么生分。”
沈荞轻摇头,“古往今来,自识不清的,皆没有好下场。臣妾想同陛下长长久久的,故而时刻提醒自己,莫要得意忘形,本分守己才是。”
“孤怎么听着像是埋怨。”司马珩若有所思,“同孤说话,可以直言不讳。”
沈荞适时岔开话题,“陛下躺下休息会儿吧!别累着了。”
顿了片刻,想起方才他同李冢的对话。
那时李冢起了身,“臣就退下了,明日再来给陛下解闷。”
司马珩颔首,“明日,请祝老一起来。”
李冢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颔首,“是。”
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他虽养着伤,什么事也都没有耽搁。
这会儿沈荞不由埋怨一句,“没了陛下,他们仿佛不能做事似的,还要劳动您拖着病骨操劳。一刻也不得闲。”
司马珩丝毫不觉得这是一句讽刺,点点头,“若他们能干些,孤就不用操这劳什子心了。”一群酒囊饭袋罢了,倒也不是那么差劲,就仿佛是一头兢兢业业的老黄牛,你把鞭子抽到底,也只是那样了。
所以重开恩科,聚贤纳才,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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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都局势一直都有些微妙,司马荣湚在位时,养出了一批尸位素餐之辈,这些人互相抱团,利益盘根错节,动一动,整个大临的根基都要晃一下,即便当初动掉卢太尉一族,仍旧无法彻底清扫窠臼。
沈叙之便是再杀伐果断,也不敢大刀阔斧。
最重要的就是,仗没打完,根基不能晃。
沈荞并不担忧这些,比起剧本里诸多凶险,如今已算是非常温和了。
祝泓老先生尚存,一直在敬都未曾离去,身体康健,他膝下子女也迁居敬都,并无后顾之忧,祝老一直致力于重开恩科,为死气沉沉的大临朝堂,注入一丝活力,只等司马珩首肯,以及局势稍微好一点儿了。
前几日沈荞才见过他,面目比从前更红润了些,精神瞧着也很好。
甚至剧本里他早亡,沈荞都怀疑是不是司马琰或者他人下了毒手。
晚上的时候,沈荞代替司马珩去军中慰问。
他终于和哥哥单独见了一面。
他和兄长是真的四年未见,他脸庞似乎更坚毅了些,晒黑了,年少那会儿因着皮肤白皙,没少被戏弄调侃,他曾经很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变得粗糙一些,可都无济于事,没想到几年没见,他却是如愿了。
“小荞……贵妃娘娘。”沈淮拱手拜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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