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得久久未归。
等在门外的司机没觉得有异样,反正是按小时计费的,况且那位小姐进去时说了,不用跟着,就在车里等,她逛完了会出来的。
眼看着天色渐暗,远在蒙古包的人乱成一片。
尤其是刚下飞机的某人。
一身疲惫还未散尽,听闻她一天未归,又凭添了心急如焚。
谢译安排了车,陪他一同前去。
到了景区门口,司机坐在车里玩着斗地主正上头呢,根本忘记了时间。
胡杨林景区早过了下班时间,里面的工作人员粗略地巡了个场就人走楼空了。
纪得寻了个隐蔽位置,竟真的瞒了人的视线。
司机吓坏了,生怕闹出什么祸事,熟门熟路地走了小道,带他们进了景区。
偌大一片天地,要找一个人,还是在这样暗黑的环境里,实不简单。
晚间的胡杨林地像是恐怖无人区,她一个女孩子,万一迷路了,万一遇害了,万一……
陆禾不敢设想让自己害怕的画面,只是漫无目的的找。
好在天随人愿。
那棵歪脖子树恰到好处的挡住了树下的身影。
若不是她站起来,若不是直觉敏锐,若不是瞬间的发愣出神,陆禾差一步就错过了。
看到那个叫人不省心的小人儿颤巍巍地站起来,转身的瞬间,呆愣着不动。
所有的担惊受怕在见到她的这一秒都化为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她是那么单薄瘦小,浑身散着寒气,抱紧她的那一刻,陆禾被冻得体无完肤。
“为什么穿得这么少。”他问得很小声,怕吓着她。
纪得还没反应过来,远在天边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紧紧抱着自己的他声音还发着抖,他独有的冷冽清味充斥着鼻腔,席卷孤独。
时隔这么久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她穿得多少。
“我……”她哽咽着发不出声音,只一个残破的音节就泄露了慌。
陆禾松开她,认认真真地检查了遍,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目光转到脸上,那一双哭到红肿的眸子又惹得眉头紧锁。
她哭了。
还哭得这么惨。
纪得回过神来,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下意识地推开他。
重逢后的第一个举动,竟是推开他。
纪得没有想到,陆禾更没有。
不设防地被她推动,两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凉意侵袭,冷透了两颗心。
陆禾按下心里的失落,还是问出了口:“怎么哭了。”
“风迷了眼睛。”她总是能说出让人无法反驳的假话。
陆禾扯出一个凉薄的笑,不说话,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这一回,她没有反抗,任他牵之,那双温暖有力筋脉微凸的大手,没有给她逃走的机会。
纪得觉得有些紧,稍稍挣扎,换来的是他十指紧扣的束缚,牢牢的,毫无缝隙。
陆禾牵着纪得走出去,谢译和随行的司机还有帮忙的人绕了一圈在外边等着,看到他们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呃,可是情况不对啊。
陆禾的脸色明显忍着气,纪得一双眼睛红肿得像金鱼,再一看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像是吵架了,又像是和好了。
谢译猜不出个所以然,一路上话都不敢多问。
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人,陆禾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纪得看着窗外的夜色面色冷静。
只是那双紧握的手,再没有分开。
这一出闹的,不仅当事人疲惫,周遭的人都跟着虚惊一场的劳累。
祝福焦急地在帐外等着,看着他们回来的车,才安了心。
谢译忙下车,揽着她进屋,嘴上还责备着怎么在外边等,多冷啊。
祝福看到纪得好好的才罢休,“阿鱼,吓死我了…咦,阿鱼,你怎么哭了……”
大嗓门祝福一句疑惑,就把一路上大家都不敢问的话公诸于世。
纪得看着劳师动众的大家,才后知后觉自己闯了祸,满怀歉疚的说:“抱歉啊。害你们担心了。”
这句“你们”,包括祝福,包括谢译,包括找她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他。
纪得的眼神不由得瞟到他不肯松的手,又看向他此刻冷着脸的严肃模样。
呃,他在生气,毋庸置疑。
陆禾和谢译交代了声,便牵着纪得走回了她住了两宿的蒙古包,里面新放进了他的行李,床铺暖炕都已经打点好了。
想着和要与他共处一室,纪得心里直打鼓,拒绝吗,接受吗,装傻吗。
聪明地选择了最后一种,他像是一只隐忍的狮子,她可不能去做那个拔胡须的傻子。
见她颔首乖巧的样子,陆禾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
可这傻装到他为她解开衣衫时,终于是装不下去了。
“陆禾……”她出声喝止,倒真的让他停了手。
陆禾冷着眸子看了她一眼,下一秒手动得更勤快了。
纪得扭着身子不从,躲着他的手,可仍挡不住衣衫一件件掉落。
“我冷…”她委委屈屈地说。
陆禾看了她一眼,转身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件男士羽绒服,从头到脚的长款,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他仍是一脸不悦,倒是愿意开口说话了:“知道冷,还在外边待那么久。”
被他一声埋怨搅得不是滋味,纪得低头不语,说什么都不对,索性闭嘴了。
男人将她安置在床上,转身去行李箱里翻腾着什么。
不过一趟喜宴,他带足了两个28寸的行李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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