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我被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佣迷得五迷三道,需要您亲自出手清理了么,不好意思,其实我字典里从来没有父亲这两个字,我的人就不劳二位费心了,麻烦将她立刻交出来,如果因为你们的拖延,她真出了什么事,我管你们是谁,都给我听清楚了,我一定让你们,一、个、个、陪葬!”
冷辰风的声音,自冷成卓和陈太太身后响起,冰寒彻骨得仿佛来自地狱!让冷成卓和陈太太止不住都打了一个冷颤!
似乎完全没料到眼睛失明的他会这么迅速灵敏地来到这里,两人也完全没发现冷辰风的眼睛已经恢复视觉了,只一味感觉他今天的视线特别冷。
也不知道两个人刚才摊牌似的对话冷辰风听到了多少,冷父强自端起了父亲的架子,冷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这是什么态度?来了怎么也不知道敲一下门?还有,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你……”
“该听的,不该听的,我已经全部听完了。说,她人在哪里。”冷辰风冷冷地打断冷父的话,那眼神,完全不像在看一个父亲,而是似乎在看一个将死的陌生人。
冷父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位儿子不仅腿恢复了,好好站在自己面前,就连眼睛也是复明的状态,正无比寒冷地逼视着自己!他忍不住又颤抖了一下,声音难免放弱了一些,道:“你……你刚才来的时候不是应该已经看到了么,她,她中了两枪,流了很多血,肯定救不活了,我就没管,她就在草坪上啊……啊!”
冷成卓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狠狠一脚踹翻在地,再一抬眼,哪里还有自己儿子的身影,而陈太太全程躲在床的角落,这种时候,她没傻到吭声,哼,发现了又怎么样,他能哪她怎么样,走着瞧,她手上如今能用的人多着呢!
*
冷辰风风一般再次跑到后花园的草坪处,他怕苏漠受伤之后为了躲避袭击,自己藏到附近哪个花丛里了,身上那么重的伤,她一定是躲好之后就昏迷了。
对,一定是这样,她一定等在哪个角落十分煎熬的等着自己找到她。
她是为救他才受伤的啊……
昨天都还好好的啊……
他还说……他还跟自己说,很快的,很快的,等她一年,长发只要在齐肩,他就一定解决了所有的麻烦,他们就结婚,他就要娶她的啊……
那么重的伤,她那个傻丫头该有多疼……
冷辰风疯了一般在每一个花丛里翻找,没有借助任何的工具,顷刻间,他的两只手就被尖利的树枝刮得遍体鳞伤……
但他似乎不知道疼的,边找边呼唤她的名字:“苏漠,苏漠!苏漠你在哪里……你醒一醒,你就应我一声好不好,就一声……”
自然没人应他。
他的声音在整片花园上空回荡着,满是悲怆。
是,她一定是痛晕过去了,她一定在这,她肯定是晕过去了才没能应他的。
这一天,冷宅的后花园里所有的花、所有的一草一木都在一天之间寂灭,被拔除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生,花坛也被掘地三尺、推翻得一个不留,一片荒芜。
这一夜,冷家的二少爷满手鲜血,指甲都残破不堪地跪坐在后花园里,枯坐到天明。
这一夜,全d市的警方都被惊动,所有医院都被查遍,都没有找到冷家二少爷要找的人,警方说……多半无生还可能。
这一夜,冷宅被冷家二少爷大刀阔斧、大义灭亲、铁血斩亲情,亲自送进监狱三位风云人物:冷家的掌舵人冷辰风的亲手父亲冷成卓、冷辰风的继母陈晓月、英杰集团董事长冷辰风的亲酒精罗英杰!
这一夜,冷家掌舵人冷成卓一生引以为傲的事业一夜之间倾覆,被查封,所有资产归零。
据说,冷家这三位首要人物的罪证是冷家二少爷亲自提供,证据十分充足,任凭冷家大少爷如何劝说,均无果。
据说,被冷家二少爷亲自送进监狱、震惊整个d市的三位罪犯,一个冷二少爷的亲舅舅被判死刑,被枪毙了;一个女的据说在牢里彻底疯了,等待执行死刑;一个冷二少爷的亲生父亲被判了终生监禁,在得知公司倒闭之时于牢狱之中自杀。
*
又是一个夜晚,冷辰风坐在苏漠的房间,从她的抽屉里拿出那对始终没能亲手替她戴上的礼物,愣愣地发呆,喃喃自语道:
“苏漠,大家都说你死了,说……你肯定是被……毁尸灭迹了,否则,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可我不信。怎么能够相信我还没能再次好好看看你,你就尸骨无存了呢?不会的对不对,你绝不会这么残忍。”
“苏漠丫头,你一定一直期待我眼睛复明的这一天吧,你倒是快回来看看啊,我已经复明了啊,你不来亲自验证一下么……”
“你一定是被人藏起来了对不对……”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对了,我将那些曾经欺负了你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收拾了哦。我原本没打算那么早收网的,可是,谁叫他们那么烦呢,又让你受伤不见了,我亲手揭露了他们贪污洗黑钱的罪证哦。你想不想听?好,我讲给你听。”
“你一定会觉得我很聪明的对不对?我的计策是与舅舅罗英杰假意合作,我跟舅舅说后母陈晓月那个女人害我瞎了眼睛、双腿瘫痪还是以冒充他的名义动的手,我答应跟他合作,但是他帮我报仇,
然后,我故意回到冷宅不要父亲公司的任何股权和职位,取得了父亲的信任,却背地里拥有了公司的实权,我趁父亲不注意的时候,故意让罗英杰以父亲的名义在父亲的公司洗黑钱,
至于陈晓月那个女人,我直接把她残害你和我的那些对话录音和人质交给了警方,你快回来哦,这些人,都消失了,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苏漠,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冷家的财产,可是我想给这些人一点永生难忘的教训,我后母不是稀罕冷家财产么,那是我母亲生前不要的,既然被父亲这个人渣玷污了,那我就正好联合冷血旁观的伯父一起将这贪婪无耻的三方全一锅端了,毁了。”
“你还不回来么?周北大哥都从国外过来了哦,现在把所有事情暂放一边,正在替我寻找你的下落呢,荣幸吧?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怎么传我的么?呵,说我冷血无情铁面无私,是冷面阎罗呢,他们大概都怕我了,苏漠,你永远不会怕我的,对不对?”
又是一个寻找苏漠、遍寻无果、注定无眠的无眠夜。
(……)
*
美国,洛杉矶。
时间倒退回叶安然从周北房间敲碎玻璃逃脱之际。
她逃出来之后,浑身是伤,下—身也是酸痛不已,无奈之下她在酒吧的高级停车场所运用技巧偷走了一辆低调的高配置越野车。
呃,她不知道,其实那辆车……正是周北的。
后来,就是叶安然给叶家父母打慰问电话的时候得知,周北大哥已经回国了。
她不顾满身的伤痛,特意向组织递交了申请,订了第二天的机票,也准备回国。
此次回国十分匆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令她十分意外的是……竟然有人来接机!
一个充满磁性而又陌生的男士嗓音在她身后喊住了她:“安然!”
叶安然回头,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神秘男子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容,慢慢走到她跟前,沉默不语。
……这个男人是谁?
叶安然正在疑惑,对方又开口了,这次,声音更低更沉,低低唤她:“秦雪,雪雪。”
秦雪!他叫她雪雪!这世间能这么叫她的,还有谁?叶安然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眼泪,今天的机场,对她而言,绝对是太惊喜了。
她一下子就踮起脚尖摘下了面前个子很高的男人的鸭舌帽,这么突兀而又无礼的动作,男人却任由着她,没有丝毫的躲闪。
终于,她看到了他熟悉的眉眼,深邃的眼神,抿着唇,正担忧而又宠溺地看着她,是……是哥哥……
她七岁离开孤儿院时高烧了一场,所有人都以为她失忆了,忘记了七岁以前的记忆,其实,她都记得,她只是完全不想提起而已,可是,如果说过去悲痛的年少时光之中有什么是她绝对不能忘记的,那就是对她极好极好的亲生哥哥——秦柯!
“哥哥……”叶安然哭着扑进了秦柯的怀里,泣不成声,“哥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我以为你,以为你……”
秦柯拍拍她的背,接话道:“以为我死了对么?没,怪哥哥不好,现在才找到你。”妹妹以为他已经死了并不为奇,摊上那么一个丧心病狂的父亲,妹妹被送走前就早已九死一生,他能侥幸活下来,只能说是他秦柯的运气好。
于是,这一天叶安然没有回叶家,被秦柯直接接走了。
秦柯将叶安然带到了离机场比较近的自己事先就预订好的五星级酒店,各类设施都是一流的,他现在有这个实力,愿倾其所有给他妹妹最好的。
担心叶安然坐飞机比较累,想让她先休息一会儿,秦柯退了出去。
叶安然刚解开自己的上衣,秦柯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又再次推门而入,熟悉的磁性嗓音传来:“安然,只顾着让你休息了,都差点忘了问你饿不饿,飞机餐很难吃,你一定饿了吧?”
听到这声音,叶安然笑了,是哥哥不放心她又来了!
窗外的冷风吹开了窗帘,叶安然寻声望去的时候,秦柯已经走到了她的背后。
他的一只手轻柔的放在了她的发顶,他与她之间的习惯与默契,是自小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也只有在秦柯面前,叶安然才会放下所有戒备,露出纯净如天使般的美好笑容。
这个时候的她才像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那样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与冷艳和杀戮扯不上半点的关系。
明明全身都在疼,她却对他微笑,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呵,哥哥的身手看样子比小时候厉害多啦,走路都是无声的呢,连你刚才怎么走进来的我都没有发现呢,你要是不叫我啊,我都没注意!”
秦柯也回她一抹温和笑容,邪恶如恶魔的男子似乎这一刻卸掉了所有的残酷,只将一生中最亲切宽厚的声音留给了自己的宝贝妹妹,轻声对她说道:“我要是再不出声,恐怕傻妹妹就要把上衣脱光了。安然只顾着偷偷给自己包扎伤口,在自己的房间放松了警惕,所以才一点声音都没听见。我妹妹一直都很棒,听觉神经从小就比其他人要敏锐多了。现在,说吧,你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你?全部一一告诉哥哥好不好?”
他一边夸赞安抚着她,一边认真的审视着她暴露出来的伤口。
当觉察到她身上的伤口可能还不止一处时,他温暖如阳的目光瞬间冷凝了下来。
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长久的凝聚在自己的伤口上,叶安然侧了侧身,明亮如星辰的眼睛也回望着眼前英俊至极的男子,小声的唤道:“哥哥,我的伤没事,你不用担心……”
就因为她侧身的动作,让秦柯更加清晰的看清楚了她白皙如玉的脖子上那满满的还来不及消退的青紫色的吻痕!如此一来,他的目光就更加幽深寒冷了……
窗外的风轻轻吹起他额前的墨黑色发丝,叶安然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她这个才失而复得的哥哥肯定是生气了。
彻骨的寒冷啊,如一张冰冻的网,哥哥生气起来真吓人。
叶安然笨拙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无措的孩子,她想,才一见面,她哥哥一定已经开始嫌弃她这个妹妹了。
看着她这样无辜而脆弱的眸光,秦柯的心立刻柔软和心疼起来,他不知道他未来会不会爱上谁,他也不知道他对苏漠究竟纯粹是占有欲作祟还是拥有复杂的感情,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他还有什么软肋的话,一定是他的这个妹妹。
小时候的妹妹,勇敢地替他挡过无数次父亲的毒打,甚至,最后一次变态的心脏解剖实验,也是原先暂定为让他这个身体较为强壮一点的儿子去的,可妹妹怕他在手术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哭着求父亲用她自己做了实验,于是,她的心脏里面被放了核武器芯片,于是,她完美的肌肤上小小年纪就永远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疤痕。
她那么艰难活下来,他这么艰辛才又找到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补偿的妹妹,凭什么一见面就被人欺负了?!
每次也只有遇到妹妹的事秦柯才会方寸大乱,变得不再像个十恶不赦的黑道少主了,这是好还是不好呢?这让他一半欣喜,一半忧愁。她现在不说,迟早会愿意告诉他。
即便她不想让他担心,隐瞒一直不说,他也会自己去查。
调整好心态之后,秦柯朝叶安然递过去一条毛巾,轻声说道:“小安,你的右手腕之前是不是脱节了,你是不是来不及处理好就跑回来了?有点偏,我现在要重新帮你处理一下,可能会很痛,你咬住毛巾会好受一些。”
叶安然听到哥哥给她新取的小绰号“小安”噗嗤一声笑了,这样真好,这次回国竟然能再次听到他温和的声音,真的是莫大的恩赐,她开心的笑开来,丝毫不敢怠慢,马上照着哥哥的话咬住了毛巾。
整个治疗接骨的过程中,叶安然的背上全是汗,浸湿了她身上的白衬衣,与她的血渲染在一起,十分触目惊心。
“忍着。”秦柯皱着眉头说完,帮她擦了擦汗,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整个过程,叶安然没有发出半点呼痛的声音。
秦柯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又崩塌了,她忍得了,他忍不了了!
“那个人是谁?”他的眉宇皱得更深,又问。
“恩?”叶安然忍着疼痛,脸色苍白,有些不解他在问什么。
秦柯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寒光再现:“我问……伤害和侵犯你的男人是谁?”
叶安然半晌没说话,但她哥这次半点没妥协。
于是,她只好老实道:“……我也不知道呢。”叶安然说的是实话,她当时并没有看清楚黑暗之中那名男子的样子,她只觉得那是她杀手生涯中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那个男人的身手和反应能力是那样的强!
秦柯气急,不知道?这算什么答案?他绷着一张俊脸,没再说话。
叶安然咬着粉嫩的红唇认真地说道:“哥,你别替我担心,我这些年也厉害着呢,是身份很特殊的杀手呢,你别被我的身份吓到哦,我做的都是好事,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如果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一定会杀了他!”
秦柯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心情好转半分,他就知道,以他们那样的身世,怎么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看到妹妹一身伤,他就猜到她的工作性质可能不简单。果然,始终没能摆脱人渣父亲带来的负面影响,生而为人,就像他选择在黑道里腐蚀放纵一样,妹妹也走上了杀手的道路么?
心情太复杂,秦柯只好关切地问道:“小安,除了手臂,你还有哪里受了伤?”
混身都在痛,从那么高的窗口跳下来,擦伤了很多处,叶安然却沉默的摇了摇头,她不想让他继续担心。
只是伤口被秦柯仔细的上过药之后,先是火烧火燎的疼痛,接着便是刻入骨髓的麻和痒,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骨头里一般,难受极了。
她知道,这是小时候道上流传的特效药,没想到那个医生当年都被父亲给杀了,哥哥手里竟然还有这样的药。
多年不曾碰触过这些特质药,叶安然难以忍受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那比疼痛更折磨人的神经,于是她拿出刀片打算先割去自己之前来不及处理而伤口早已溃烂的极小一部分肌肤,以此来保持清醒。
她是杀手,做这些的时候很自然。
面对敌人的时候,她刀法十分准确,不差分毫就可解决掉对方的生命,可是现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拿着刀片的手就不太知道深浅了,眼见她这么危险的动作,秦柯赶紧出手夺走了她的刀片,动作温柔而不失力量。
“任何时候,刀片是用来对着自己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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