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杨梅也被阿明手上的热浪击倒了,任由阿明抚摸,也任由他翻转手来。
其实说到底,男女对异性的感觉、渴求都是差不多的,只是表达的方式、方法不同而已。
她的手儿是绵绵软软的,几乎没有抵抗,而当手儿反转时,手劲蓦然强劲,这令阿明既惊讶又兴奋。
两只手儿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出了汗儿,有点儿粘滑。阿明不知道银幕上在放什么了,只感觉到恋爱的美妙和肌肤相触的快意。
小时候,不要说这手儿握握,再那个放荡的动作都做过了。然而,如今出喉结了,长胡须了,动不动就石骨铁硬,这一握非同一般,不仅仅在肌肤上,更是在心灵上,握尽了童年所有美好的回忆。
阿明眯着虾皮眼,享受着这一刻心花儿怒放的甜蜜。
突然,杨梅挣脱掉了阿明的手,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你坏!比小虞还要坏!”杨梅的嗲头势1十足,令贼伯伯阿明的骨头都酥了。
这是杨梅第一次提到那个臭小子,阿明像被针儿刺了一下,心头一阵作痛,喉咙口也酸溜溜的。他对那小子已是恨之入骨,不提倒也罢了,这一提,眼前立刻浮现出宣城济川桥下“h”形的小木船。
两头船儿摇啊摇,摇向溪流的那边,也许在明天,也许在后天,会摇回到济川桥下;也许它隐入飘飘渺渺的雾霭里之后,今生今世再也不摇回来了。
现实是,他们并肩而坐,在忽明忽暗的地方,异性的表情、气息、动作催情着把心儿贴近,再贴近一点。
只是阿明太想了解她与臭小子的关系了,但如何开口,却难到了他——毕竟初出茅庐,打套儿还木佬佬嫩。
不过,他还是熬不住了,也顾不得旁座的人朝他们看,凑近她的耳朵边问:“虞志不如我坏,难道他对你没动手动脚过?”
“阿明,我明天休息,今天回劳动路去睡。好长时间没去西湖边荡荡儿2了,等会儿电影看光了,时间还早,我们去荡荡,再跟你说。”杨梅道。
“好的!好的!”阿明见她肯说了,高兴死了,连忙道。
旁座的人厌憎声响,又朝阿明他们看了过来。
晚上八点半光景,电影散场了,出门很挤。那门口有十几级台级,杨梅被后头的人有意无意地一挤,一脚踏空,歪来歪去,差点儿掼倒,亏得护花使者阿明时刻警惕着,一把夹住她的肋胳肢,否则要出大洋相了。
阿明怒目四顾,见好几个小赤佬斜头撇脑地朝他俩乐呵呵地笑,气得头发、汗毛子管都一根一根竖起来了,挺出数3算了,朝天骂道:“乌龟王八蛋!我肏你妈的祖宗!”
杨梅一手揉着脚踝儿,一手拉了拉阿明。
“有没事?要不要紧?要不要紧?”阿明弯下身子,想帮她揉揉。
杨梅推开他的手,将裙子撩了些上来,道:“没事体,不要紧。”
她一瘸一拐走了十几步,脚步儿就慢慢稳下来了。
晩上温度虽然降低了点,但风儿几乎没有,下午那场暴雨下得太短,空气中粘滋滋的,感觉总是闷闷的不舒服,到了湖滨三公园,湖风微微吹来,才舒畅了一点儿。
石凳儿上都坐满了人,他俩便在花坛边的坎子上坐了下来。
阿明见不远处有人在叫卖棒冰,便走上前去买了两支赤豆棒冰,帮她剥了纸儿,递了给她——拍女人马屁一定要拍到家,这是他从小弟兄们那里听来的。
“现在急个套?还痛不痛?”阿明问道。
“没啥个事儿了。”杨梅半伸出红兮兮的舌头,微卷着舌尖舔着棒冰道。
阿明借着灯光,清晰地看到了那个迷人的物儿,脑门中间的血突然冲了上来,两只乌珠儿都发绿了。
“阿明,你什个套看我作啥?”
“好看!好看!你比小时候好看得多了!”
“难道我小时候不好看吗?”
“哪个说的?你小时候好看,现在更加好看了!好看得一塌糊涂!”
“什么叫‘好看得一塌糊涂’?”
“呵呵,初中生,没文化,不会形容好看,就是好得没对位4。”
“真的?”
“是真话!是真话!骗你是小鬼!那天元宵节,我的小弟兄们看到你,都说你太漂亮、太有姑娘儿味道了,打着灯笼找不到!”
“阿明,你比小虞还会吹我呢!”
“呵呵。”
一阵淡香随风飘来,杨梅指了指周围的夏花,道:“阿明,那些是啥个花儿呀?”
阿明对花儿没有研究过,搞得不太灵清,随口道:“美人蕉、一串红、满天星、茉莉花。”
“阿明,你欢不欢喜花儿?”
“花儿么,自然欢喜,各种各样的颜色、形状太好看了。”
“你最喜欢什么花?”
“嗯,——梅花!”
“阿明,你很会拍马屁呀!”
“不是拍你马屁。梅花素妆淡香,凌寒傲骨,我真的很喜欢!”
“人家都说女孩子喜欢花儿是天性,而男孩子喜欢花儿,那么他的心则是很花的,是个花泡儿,你认为对不对?”
“杭州佬有句挂在嘴边的话儿说,‘男人爱花,肏b大王’,这个我没有体会。”
“阿明,你说话介难听的!——你是不是很花呀?”
“我还从来没对女孩子花过,真的。”
“你小时候就对我花过,还说没有?”
“哈哈,那是小时候,还不懂。你那个——那个——很好看。”
“那个是什么呀?”
“就是像扑克牌上的那个——那个——黑桃方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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