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小麟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抱怨起阿明来了。
“生理需求,每个人都有的,这是不善不恶的天性,只要不明目张胆,不影响社会,没什个好大惊小怪的,外国还有专门的红灯区哩。雌狗儿发情了,雄狗儿都来赶臊呢!你们晚上想日没得日,难不难过?他们日了一枪,就去坐牢,就去吃枪毙,你们想想看,是不是也太罪过了?”阿明那天没日到秀云,颇有感触。
“我想日没得日,哈哈,就勒管儿!”
“勒管儿总比不上现日通气!”
“当然!当然!勒管儿伤神、伤身,现日困一觉就没事了。”
“。。。。。。”
这帮小西斯听到“日”就起劲头了,走起山路来都轻轻松了,时间似乎也过得快了。
“今天这件事儿,都自家晓得,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不然,总是不太好。”阿明关照道。
这几个都是阿明手下的心腹爪牙,阿明说一,他们不会说二,这自然是他平常和和气气会做人;还有,权儿比他们大,没人敢与权儿作对,除非此人不想好端端过日子了。
一直忙到3号,国庆送温暖活动才搞好。阿明日里头带团员、青年跑这里,跑那里,夜里头要去巡防,一天睡了没几个钟头,实在是疲累了,4号白天回劳动路舒舒服服困了一觉,好好交地吃了一顿。
5号他来精神了,去秀云的单位搏她。也真是的,她放糊沌沌儿了,一个电话都不来,他奶奶的绝情也绝得太快、太彻底了。当时在中河边儿的那个雨夜里,她依偎在他的身上,动情地说不会同他分开的,电话高头海誓山盟也木佬佬,难道这段感情就像桃花纸、大气泡,手一戳,脚一踫,就完了?难道海誓山盟只不过是小孩的说笑而已?
即便那晚他强行要同她上床,人不是泥塑木雕的,谈恋爱中冲动起来,想偷吃禁果也蛮正常的,用不着这样生气十天半个月不理他,更没必要恨他而同他分手啊!
她单位就在西湖边儿环城西路的口子上,阿明知道她上班是十点,所以九点多一点就到了。他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或蹲或坐,抽着烟儿,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对面。
天气还算好,不冷不热,湖风习习很惬意,只是马路很阔,汽车来来往往要挡住视线,这样搏她就有点儿累了。
离上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阿明的心儿也就越拎越紧了。他生怕漏走了她,眼儿都不敢眨一下。表钟在转着,而每转五分钟,对阿明而言,都是那么地渴望,渴望她的身影出现在人流中,渴望她看到他后,意外的样子,激动的样子,微笑着朝他走来。
到了十点一刻,秀云还是没有转进他的眼帘来。他站在路口,那渴望化成了泡影,这时的他,就像一只癌头鸭儿似的,一动不动,两只眼眶儿湿滋滋的,喉咙口翻涌着酸涩。
他想闯进酒店去直接找她,但理智告诉他,假如秀云不想公开她与他的关系,这莽莽撞撞的举动,会令她反感,甚至是讨厌。他知道人有逆反心理,到时搞僵了,下不了台,结果反而会更遭。
这么想着,他的勇气便消退了下去,同时也惊佩起陈小子追姑娘儿的胆量来了。
“妈的!老子一有好事儿,不是赦出这个事来,就是赦出那个人来!”
阿明绕着酒店转时,暗暗骂着。转了一圈,他发现这酒店有后门,还有边门,这才感到在大门口搏她是燥搏了。他看着富丽堂皇的大酒店,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了。
过了不久,从六指头的口中得知,阿华因玩弄女性被从重从快从严劈了7年,送青海劳教去了。
月亮升上来又落下去了,秋风一天天冷了起来。弄里头的那几棵大树儿的落叶,在一阵又一阵的秋雨里泛黄了,太阳好时,踩上去悉里索落地响。这段时间的阿明心里头,就像这树叶儿的声音老是要响起,凄怆而苦痛。
阿明补上了团费,一颗悬着的心儿才放了下来,可是每到夜阑人寂,他坐在窗前,便会觉得心灵空荡荡的,空荡荡地叫他难受死了。
爱情就像季节,春天暖洋洋,秋天凉飕飕;也像天空,有时蓝盈盈,有时灰沉沉。它变幻莫测,会叫人放声大笑,也会叫人痛哭流涕;忽儿甜得心花怒放,忽儿苦得夜不能寐。
往日跳舞儿的开心没有了,阿明没时间也不愿去冒风险;杨梅国庆节结婚了,不久会生个胖娃娃出来;小露家的房子依旧被一把锁儿锁着,天井里再也听不到他俩的说笑声了;秀云杳如黄鹤了,也许此刻,她正与那个陈小子在卿卿我我哩。
孤独像夜空中的半月,冷清似云纱里晦星。阿明真当如古话所说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自从搬进来住的那一天起,他从未觉得这办公室空大过,如今不但觉得它空大,而且感到空大得可怕。爱情的坟墓无需它之大,只需阿娟那几尺**就足够了。他结识了不多但也不少令他激动、好感的女孩,可是他们一瞬间都消逝于无边的深邃的那一片夜色里了,而他们所留下的芳香、蜜语,每夜无情地摧残着他的灵肉,叫他一天比一天更加绝望,绝望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想去陪伴阿娟了。。。。。。
【注释】
1搏搏看:杭州话,等候捕捉之意。搏:捕捉。
2粉糥糯:杭州话,粉嫩之意。
3老老高:杭州话,很高。
4唰唰亮:杭州话,很亮。
5西头儿、污头儿:杭州话,尿与屎,但数量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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