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既惊且喜,便随她去。阿雪在登记住宿时,他似乎看到了两座青葱的山峰横亘在广袤的大地上,巍然屹立,磅礴无比;他似乎闻到了春花的芬芳,从绽放着的极其艳美的花蕊间飘散出发,令人不知今夕是何年。无数小鹿在心头欢蹦乱跳,迷哼着对青青草原的依恋,对茂密森林的欢欣;一股清泉从山涧泻腾而下,瞬间淹没了久已干涸的枯野。琼浆玉液在夜穹里仿佛无数烟花一时间里迸放开来,达到了最绚烂壮观的一刻。
“阿明,不醉不休!”
他俩在双人间里放好行李,然后在宾馆附近找了家富丽堂皇的酒楼。举杯对月,阿雪已是情不可耐了,兴奋不已,频频劝酒。阿明也早已欢娱嫌日短,寂寞恨更长,满脸通红。地僻心自安,他已彻底放松了。自学车相遇以来,忽忽大半年了,他不知多少次遐想与阿雪恩爱了,更想一尝她的优势而后快,但总不敢跨出那一步去,今夜天赐良机,黄金不足贵,欢情最值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苏北菜荤的素的辣味多,不甚合口味,两人只把酒儿来喝。喝得都稀里糊涂了,便晃荡荡出了酒楼来,去找舞厅。不远处的拐角便有家歌舞厅,门口有小贩在叫卖石榴。那红皮的石榴灿若霞锦,青皮的玉琢脂凝,都比拳头还要大。
“阿明,怀远石榴是天下闻名的,白花玉石籽,红花玉石籽,水份多,非常甜。”
阿雪挑了五六只,借了小刀来切开两只。一只白籽如珍珠,一只红籽似玛瑙,籽粒大且水光光2的,甚是诱口。一尝,既甘美又爽口。
“甜不甜?”阿雪问。
“甜!甜!甜!”阿明赞不绝口。
两人边吃着石榴,边进舞厅去坐了下来。只是舞曲、舞步与杭州不同,他俩跳不来,便放松地相拥着坐在角落头的卡座上。
也许舞曲的曼妙催沸了血液,也许石榴的甜蜜滋润了情田,他俩已是魂飘天霄,魄游海宫,不能自己。
“阿明,我们回宾馆吧。”阿雪软绵绵如棉。
“好!”阿明热切切似火。
坐在可躺的沙发上,听着淋浴房里的哗哗水声,阿明已是如痴如醉了。他春波如潮,站了起来,从窗口望出去,蚌埠城灯光闪烁,大街上已无喧嚣了;在无穹的天空里,一轮秋月圆圆地放射出皎洁的光;无数的星星如同精灵般地在眨着眼儿,似在向圆月逗情讨欢。
“阿明,快进来洗呀,我等你呢!”
阿明听到那一声娇呼,便轻轻地拉拢了窗帘。
他曾经有一次和小钟在脚盆里鸳鸯共浴过,然根本无法同在洁白滑溜的浴盆里鸳鸯戏水那般可比了。而阿雪又是技巧高手,毫无保留地尽情地施爱于阿明,千娇百媚,稀奇古怪,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令阿明享受着非一般常人所能想象的美妙。
“阿明,几枪了?”
“四枪了。”
“我还要!”
阿明在巨大的感官和技巧的刺激下,丝无倦意,像冲锋陷阵杀红了眼的将军,挥舞着金枪,横冲直撞,愈战愈勇,要征服不肯投降的对手。
大街上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和小贩的叫卖声,一缕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射进来,甚是明亮。
在怀远涂山山簏边儿办完合葬的事儿后,他俩驾车前往合肥。那路上全是石榴树,绿绿的树叶间,缀满了火红的橙黄的青碧的石榴,令人乐而忘返,醉而迷途。
开到合肥时,已是天黑了。他俩找好宾馆后,便去吃饭。阿雪或许为了晚上再大干,叫了不少好菜如“包公鱼”、“曹操鸡”、“李鸿章大杂烩”等给阿明补身。
“阿明,累不累?”
“不累。”
“做这种事儿,只要到位,就不会太累,如果不合拍,勉勉强强,不通气,就很累。”
“阿雪,这是不是像跳舞,同高手跳,跳一天也不累,很轻松,而同不会跳的人跳,即便跳一只也很累?”
“就是这个道理。”
“阿雪,我服你了。”
“那你不去找其他女人了?”
“不找了!不找了!你这么厉害,把我的骨头脑稀都抽光了,哪敢再去找?”
“除了我,也许你这辈子不可能再碰上这样的女人了,也不可能尝到这样的美妙了。”
“是的,是的。”
第二天,去耍子儿包公祠时,阿明就感觉到脚光儿有点发软了,走走停停的。阿雪也同样,床上鲜活如虎,而要她多走路,就直叫累。
从芜湖、宣城一路回来,他俩又在湖州歇宿了一晩,次日中午又去太湖边儿的船上大吃一顿。
太湖烟波浩渺,一望无垠,海鸥在蓝天里翱翔,湖边的芦苇随风摇摆,风光甚是旖旎。
“阿明,玩得开心吗?”
“开心,开心。”
“我也是。做人到最后都是烧烧掉的,该快乐就应该快乐。贫穷不如富贵,富贵不如身健。身体健康,两情相悦,这是老天爷恩赐给人的最好的东西。”
“有愁皆苦海,无病即神仙。”
【注释】
1笃掉:杭州话,即枪毙。
2水光光:杭州话,像水波一样有光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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