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空气比杭州好多了,海风吹过来也凉爽。”
“老了想不想到这儿来住?”
“山岛渔村,确实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就是不太现实。你想?”
“也许吧。我已厌烦城里的喧闹了,即便不到这里来,也想到临安、富阳、余杭那些山沟沟里去,安安静静度度老,一旦自己照顾不了自己了,就到敬老院去。”
“我和你差不多同没孩子一样,也只能这样了。”
都喝得八九分了,阿明觉得车费、住宿费小燕出了,这趟出来的饭钱就归他了,一定要抢着付,小燕也没办法。
双人间的灯光调得不明不暗,凹凸有致的玉身在红罗罗的光色下,更显得美妙无比了。稍稍打开些窗子,可以听到绵绵不断的海涛声,然而这与他俩蕴蓄多年的情感所爆发出来的欢愉之声相比,则不那么激动人心了。这一遍又一遍的欢愉之声五音无以抒其雅,六律无以谱其俗,足以叫寂寞的月娥怅然神伤,也令倜傥的星哥黯然失色。这是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气而成的下界至妙之音,所有华丽的词藻堆砌起来,也无以修饰这一“妙”字。
“阿明,没想到,我。。。。。。嗯,真的没想到,你。。。。。。”小燕已语无伦次了。
“十分,还是九分?”阿明还在不停地延续她的后潮。
“十二万分!真的!阿明,早知如此,我早就、早就。。。。。。”
“小燕,没有女人的快乐,男人再是快乐,也是自私的,不完美的。”
“你说得没错,两情相悦,彼岸就在、就在。。。。。。两悦,而不是单悦。”
“两人相互欢喜,倾心而欢,这是最快意的事。”
“你说你与阿雪做这事儿,我总觉得你在吹牛皮。不过,一到夜深,还是令我心向神往。”
“信了?”
“信了。”
凉爽的风儿捎带着清新的空气穿过金缕的曦辉吹进房间来,令人倍觉神畅心舒。两人起床梳洗完后,小燕便带阿明到渔船码头去——他俩要去小岛上钓鱼和看渔民拉网、起蟹笼。
那是一条很大的木船儿,在风浪中摇呀摇摇到了一个小岛上。那岛石嶙峋,岩礁突兀,或如黑虎抱头,或如乌龙盘窝,或如野马跳涧,或如大蟒穿林,千姿百态,汹涌的海浪拍击上来,伴着哗哗的声响,迸溅出万千粒晶莹莹的玉珠儿。那重二三两的虎头鱼多得是,一放下钓饵去,很快就会上钩来,色纹斑斓,活蹦活跳的。
渔民拉网儿起笼儿了,网儿长长的有三四百米,竹笼儿大大的,网上笼儿里有不少小鱼和大蟹。站在船头,海鸟在周围飞来飞去,吱吱地叫。放眼远处,水天空阔,海天一色,波光粼粼,岛儿点缀其间,风景甚是优美。
太阳通红通红的,渐渐落下西山去。晩霞洒照在宽宽长长的沙滩上,黄金般的沙粒里耀闪着点点晶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海浪一潮一潮涌上沙滩来,遗下一条又一条披着多彩霞光的弧线,仿佛是天上的彩虹掉落在了这里。细软如地毯的沙滩上有不少人在踢足球,打排球,也有的在开沙滩车,拾贝捉小蟹。
天色暗淡下来了,风浪稍大了些。阿明和小燕在海里忽如夜叉探海,忽如金龙出水,翩然上下,嬉弄着潮头,甚是欢畅。
“阿明,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向阳游泳池游泳吗?”小燕软软地靠在了阿明的身上。
“当然记得,我们还打水仗哩,完了以后还去运河边儿坐。”阿明从后环抱着小燕的纤腰,脸儿贴在她的酥肩上。
“唉!这一转眼,就那么多年过去了,老起来真可怕。”
“是呀!到那时只能在沙滩上坐坐了。”
“生活像刚才彩霞满天多好呀!这天一黑下来,就黑茫茫的一片,叫人害怕。”
“沧海桑田,何况人呢?”
“所以,我们现在都在做我们的自己,是不是?”
“快乐稍纵即逝,相悦只在一瞬间,不像浪潮,恒久不变。”
“阿明,我已是你的人了,你还会去舞厅里找其他女人吗?”
“我可不是定富,左一个,右一个,再说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对付。”
两人买了些鸡翅、鸭腿、目鱼片、火腿肠什么的,在沙滩上烧烤起来。篝火一堆一堆的,熊熊的火光在海风的吹拂下,一闪一闪的映红了整个沙滩,欢声笑语响彻夜空。
“小燕,你当兵的时候常在沙滩上这样烧烤?”
“是的。嵊泗有许多沙滩,这基湖沙滩是最大最好的,同美国的夏威夷黄金沙滩相媲美,是中国南方的北戴河。战友们在假日常聚在一起,喝酒唱歌,很开心。”
“那些事是不是还在眼面前?”
“是的,想忘也忘不掉。”
两人聊着海天,夜渐渐深沉了,便手挢挢回到渔家旅馆里,脱衣共浴。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群星闪烁着迷人的眼儿。银辉静静地洒在窗外的山岗上,夏虫的鸣叫声声入耳——岛夜静谧至极。
“阿明,我很幸福,有你!”小燕在阿明的柔抚蜜吻下,已是春水涟涟,情不能禁。
“我也一样。以为春天过去了,不经意间它又来了。”阿明身有同感。
“都说第二春胜过第一春,为什么?”
“因为懂得了什么叫爱情。”
【注释】
1瀴嗖嗖:杭州话,有些冰冷、凉快之意。
2活活甜:杭州话,非常甜、很甜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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