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又是国庆节了,大街小巷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灯笼,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鞭炮声不时响起,一派喜庆的气氛。
绰号叫“小棕绷”的人承包了商都歌舞厅。这歌舞厅在惠民路上商业厅食堂的二楼。小棕绷对舞曲深有研究,放的几乎是经典、流行歌曲,而且票价便宜,下午三块,晩上五块,有时还发赠券,加上舞厅带有欧式风味,洁净明亮,所以生意好得了一塌糊涂,人每天嗡起嗡倒,很难找到空位。附近的定安、前进、梨园、红玫瑰、白孔雀、手帕厂、俱乐部等歌舞厅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阿明从家里走过去十五分钟,几乎天天去。国庆长假,车子要入库,他已变得很现实了,借口没车,推脱掉了秀云的约舞。他觉得同秀云跳舞,解不了渴,反而弄得了人么累煞,心情烦躁,是在燥陪1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622。
那商都舞厅里的美女多呀,都是30至40岁之间的小嫂儿、大嫂儿,也有更小年纪的。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穿得前露后露连大腿儿也露,搽得红艳艳,洒得喷喷香,叫男人神魂颠倒,垂涎三尺。
道途熙来攘往,皆为利;舞池翩来跹去,皆为情。
阿明没搭子,总是拿张小圆凳儿坐在门口的墙边儿,看到有中意的女人就叫他们去跳几只。国庆节的晚上,他和定富、青皮甘蔗他们一早就去抢位子了,那些迟来的人找不到凳儿,只能到处乱站。
慢三步已开始了,舞池里满是人。
缘分来了,想逃也逃不脱。
糖瓶儿与小姐妹一掀开帘子进来,阿明就看见了。她穿着一套紫罗兰的时装,脚穿一双紫罗罗的皮鞋,俏美的脸儿微抹粉儿,浅涂口红,整个人儿看上去端庄大方。有三年没见了,这叫阿明激动得要跳起来。
“糖瓶儿!”阿明站起身,喊了一声。
“啊?阿明!”糖瓶儿转过脸来,惊讶不已。
“糖瓶儿,你怎么到这里来跳舞了?”
“小姐妹说这里好,所以来看看。咦!你也会跳舞了?”
“学会时光不长。来!你坐!”
阿明把凳子让给她坐,由于茶水太烫,没地方放,糖瓶儿也不坐,便将她自家与小姐妹的茶杯放在了凳儿上。
青皮甘蔗也看见了糖瓶儿,便走了过来,都是中学同学,阔别多年,自然有话说。
好菜诱胃口,好曲引脚痒。小棕绷并四步的舞曲选得就是好,几乎不放快并四,而是慢并四,这种节奏舒缓,跳起来人不累,而且能跳出好感觉。
这首慢并四改编自陈慧娴的《千千阙歌》,糖瓶儿似乎不太相信阿明会跳,朝他眯笑着。阿明一看到她那甜蜜蜜的醉人的笑,早已被迷得了七魄悠悠,三魂荡荡,轻飘飘、火辣辣起来。他相信自己的舞儿虽谈不上炉火纯青,但也可以将就将就,便一把拉住她上去。糖瓶儿的手纤柔柔的,阿明的热血顿时直往心头涌。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糖瓶儿是高手,几步一走,便知优劣了。
“阿明,你的步法好轻,跳得好舒服啊!”糖瓶儿大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惊喜。
“呵呵,主要是你跳得好。”阿明不是谦虚,她的舞确实登峰造极。
“会跳拉手吗?”
“会拉一点。”
“那我们试试看。”
阿明与糖瓶儿跳起拉手来,果然配合默契,不同凡响。一个是杨柳袅春风,一个是孤月翻秋浪,忽儿龙缠玉凤,忽儿雪恋红梅,忽儿野马冲涧,忽儿蜻蜓点水,四只眼儿对视着,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大有相舞恨晚之意。
“阿明,你学舞不长,急个套跳得介好?”
“学的时候专心,加上天赋。”
接下来的几只舞,两人放开来跳,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直跳得一个汗流浃背,一个香汗透胸。
“糖瓶儿,我晓得工联大厦要八点半关门,今天又是国庆节,有可能还要延长营业时间,你怎么走得出来跳舞?”跳连步时,阿明问糖瓶儿。
“大厦在装修,可能要一两个月,所以我有空。”糖瓶儿道。
“那这几天可以放松好好跳舞喽!”
“是的。阿明,你离婚有些年了,一个人没人管,舞厅里美女这么多,为啥不找一个搭子?”
“搭子哪有这么容易找啊!要喜欢,又要合舞,好的女人早已有主了,回烊卤儿我也不想吃。”
“找一个不做老婆光是跳跳舞的又没关系的。”
“做搭子一旦粘牢了,想甩也甩不掉了,还是一个人自由。”
“可你寂寞时,不是很难受吗?”
“习惯成自然,也就不那么去想了。”
两人又说起了卖布儿时的趣事,有谈不完的天,说不尽的海。
“阿明,美女啊,美女!”定富盯着糖瓶儿一直看,乌珠弹出不会动了。
“阿明,糖瓶儿是你暗恋对象啊!缘分来了,慢四步千万不要放过她噢!”青皮甘蔗口內水都快流下来了。
“。。。。。。”
定富和青皮甘蔗已是眼红耳热,拼命地对阿明敲边鼓。
舞厅灯光暗淡下来,渐渐墨册铁黑了,弥漫着浪漫的气氛。对对倩影夹着抱着,情调浓浓的叫人心痒。慢四步是一首改编自林忆莲的《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阿明喝着茶儿,见糖瓶儿向他暗送秋波,款输情意,早已会意,便拉了她的手上去,直往到底的角落里钻。那里有排风扇,吹着立式空调里出来的冷风,吹在脸上、身上正舒畅。
去金华进布儿的火车上,在九溪清清的溪水上,两人肌肤相亲,十分地美妙。这些情景催奋着他俩的柔情蜜意,无需多言,两人已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了。
阿明曾因家庭的束缚而不敢对糖瓶儿放肆,如今他无所顾忌了,况且好久没一尝快意了,所以夹抱着她兴奋不已,裆间勃然而动。糖瓶儿似乎对他那硬硬地顶着很心爽,软酥在阿明的怀里,微仰起头,将香唇迎了上去,一种比山泉还要甘冽的感觉瞬间淌遍了两人的每一根神经,心儿仿佛就快要跳出喉间来了。
“阿明,那时候你很文气,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胆子好大,是不是在舞厅经常这样的?”糖瓶儿直视着阿明。
“我又没搭子,弄哪个女人去?”阿明抚摸着她的秀发。
“我不相信,看你那么激动,见了美女会不动心?”
“哈!我对他们动心,可他们对我没兴趣呀!”
“那你平常车子能开回来,美女接来接去,弄女人不要太容易噢!”
“真的没美女接送。上班后,我想来接你呢!”
“那最好了,我现在住的观音塘那里,公交车很不方便,特别是回去,只能打的,到时你能接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下半场两人跳得个淋漓尽致,如果说小燕的舞轻盈如飞燕,那么糖瓶儿的舞则沉稳似山岳,各有其妙。
“唉!树挪死,人挪活。如果还陪着秀云燥跳,今天就傍不到糖瓶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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