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保存着,除非到了那时不行了,我才会把它烧掉。”
“春桃,我们活着虽然并不那么如意,甚至有时很痛苦,但比杨梅幸运多了。”
“姐姐就是忘不了你,所以渐渐得上抑郁症的。”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啊!”
“你会偷女人的心,小时候在西湖里游泳,就想偷我们姐妹俩的心。”
“嘿嘿,那是小孩,根本不懂,只是玩玩而已。不过,你现在这样子,比小时候更加叫我想偷。”
“你真的嘴甜!阿明,明天定富带他搭子去,青皮甘蔗带两姐妹去,我看两姐妹都被青皮甘蔗搞定了。”
“兰兰对我有意思的,相处时光不短了,见我没动静,可能就喜欢上青皮甘蔗了。”
“那青皮甘蔗一拖二,做人不要太爽了。”
“唉!现在的世道,人人都在追求享受,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看兰兰还是不错的,你不要她,看来你要求还是很高的。”
“那当然,一定要喜欢,才有激情。”
“那我有老王,你会不会厌憎我?”
“不会。”
“为啥?”
“因为你漂亮迷人,因为你舞儿跳得好,还有跟你在一起,有续杨梅之梦的感觉。”
“那时为啥不动我?”
“那时你我都有个家,想法不同。”
“现在无牵挂了,是不是?”
“嗯!”
云儿层层叠叠的在夜穹里飘浮着,时不时遮住皎白的月儿。江面上蒸腾着雾气,渺渺茫茫的看不清对岸的夜景。风儿吹动着岸边的树木,时急时缓的沙沙声响仿佛是情人在窃窃私语。花香丝丝缕缕吹进稍开着的车窗里来,与空凋的冷风掺合在一起,令人神清气爽。他俩已完全融合在这夜色里了,一段美好的续缘就像那钱塘江水儿滚滚东流,不可阻挡。
孤寂的女人有心爱的男人春风送暖,便会焕发青春;青山有绿水的相伴,才更显得灵秀。
玉皇山一山横峙,凌空突兀,左有烟波浩渺的钱塘江,右有波平似镜的西子湖,风云格外迷人。
盘山公路已是造好了,阿明、定富将车儿停在半山腰的停车场,然后大家拾级而上。
定富依然带着阿牛的老婆,而青皮甘蔗则带着兰兰、莉莉两姐妹——他无须在阿明他们面前再遮遮掩掩了。
大家说说笑笑,到了一山洞前,石壁上刻有“紫气东来”,是为紫来洞。一进洞中,丝丝冷气袭身,而洞中有洞,幽深凉爽。洞的东北角有大缸七口,按北斗七星状放置,缸上镌刻着八卦图。山顶福星观天一池前红烛高烧,香烟缭绕,有不少烧香老太婆在忙碌。
坐在窗明几净的茶室里,碧蓝蓝的天上飘着无数白雪雪的云朵,钱塘江帆影点点,迤逦无际;西子湖三岛碧缀,葱葱茏茏。山风习习地吹动着茂林修竹,夹带着山林的气息迎面而来;婉转啼鸣的鸟声从幽谷深壑里传出来,更添了几分山中的幽寂。
大家边喝茶边赏景,嗑着瓜子聊海天。
定富:“青皮甘蔗,你现在福气最好了,左阿姐,右阿妹,做人不要太幸福噢!”
青皮甘蔗:“呵呵,风水轮流转,把损失补回来而已。”
定富:“阿明,春桃小时候是你隔壁邻舍,常常搞搞儿的,小要搞,大也要搞哦!”
阿明:“她那个管得她太牢,走出来太难了,跳舞的机会都没有。”
青皮甘蔗:“我始终认为你同春桃郎才女貌,舞儿相合,做搭子最好了。”
阿明:“唉!天不遂人愿啊!要是她那个像阿牛介想得通,我绝对与春桃做搭子了。”
阿牛婆:“我老公先花,而且当着我的面,不然我同定富也不会做搭子的。”
莉莉:“那你老公不来管你?”
阿牛婆:“他自己都忙不过来哩!现在在前进歌舞厅里又想去搭一个更小的。”
青皮甘蔗:“男人都这样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定富:“所以你兰兰也一起吃了。”
青皮甘蔗:“呵呵,阿明不吃,兰兰被另外人去吃,还不如我来吃。兰兰,你说是不是?”
兰兰:“你呀,脸皮越来越厚了!”
青皮甘蔗:“舞厅里这只染缸,叫人脸皮不厚也要厚了!春桃,阿明有没有来厚过你呀?”
春桃:“我们半年也只见了几次面,还没培养好。”
青皮甘蔗:“我看阿明看你的眼神,眯笃笃、甜滋滋的,好欢喜你噢!”
春桃:“他小时候对女伢儿就是花佬佬1的,不是个好东西。”
定富:“男人越花,女人越爱。春桃,我看你肯定爱上阿明了。”
说说笑笑,很快就到四点了,于是大家早罗罗下山来,找了家洁净的农家,点了不少农家菜,叫了啤酒饮料吃喝起来。吃得差不多,正好去跳舞。
舞儿跳好后,阿明没送春桃回十亩田家园,而是油门一哄,冲向了云雀苑的坡儿,带回了自己的家中——这是他俩在跳黑舞儿时悄悄地咬着耳朵说好的。
“阿明,你有车有房子,方便得很,是不是常带女人回来呀?”春桃洗汏着问。
“哪有?你是第一个,不骗你!”阿明边收拾床铺边回答。
“兰兰我看很不错的,你为啥不要?”
“我觉得两人性格上搁搁开2的,合不拢。”
“阿明,我洗好了,你来抱我进去。”
“哦?哦!好!好!”
阿明洗汏完后,露水鸳鸯一起看着电视,都春潮汹涌了。这一夜,仿佛是黄昏时分玉皇山上的霞云,在越来越大的晚风吹动下,从东南方钱塘江上一朵朵、一片片飘过来,变幻着多姿多彩的形态,忽儿白马奔川,忽儿仙童戏鹤,忽儿金牛倒卧,忽儿丹凤朝阳,描不尽的风情,述不完的妙颜。霞云飞过山峰,飞过坡岗,往西北方西子湖而去,西子湖虽未有江波滔滔,却碧涟微漾,别有一番醉人的景色。
“阿明,我离不开你了,真的离不开了!”春桃娇喘连连。
“不行!老王扑心扑肝待你那么好,你不能这样无情!”阿明柔抚着她的玉肩。
“可他太老了,我跳不来舞,得不到快乐啊!”
“他毕竟养着你,你不能忘恩负义,再说我也没条件来养你。”
“我找工作去做嘛!”
“做人不好这样的呀!”
“我想和你伴到老嘛!”
“春桃,我也想找个人伴伴老,但现在与你绝对不行。如果你扔掉老王同我好,我就会觉得你是个没良心的坏女人,对你有反感而不喜欢你了。”
【注释】
1花佬佬:杭州话,有些花之意。
2搁搁开:杭州话,东西没放置在一起,引申为不合。搁,杭州人读“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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