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弄不灵清的银行工作人员被阿明这么一说也就办了,极个别会打电话到院里去证实
确有“阿明”这人才给办理。
“唉!街上找条狗难,找个驾驶员到处有!低人一等,低人一等啊!”踫到这样的情况,阿明常常这样喟叹。
“阿明,董庭长叫你马上赶回院里去,看来又有急事了。”桑哥快查冻好时接了个电话对阿明道。
“都四点了,看来今晚又要加班了。”阿明甚是无奈。
“董庭长是个猪头、篷尘。他外头朋友太多,又太会背木梢1,做事没个安排,做到哪里算那里,一点儿上班落班的时间观念都没有,之前那个驾驶员吃不消在他手下做,就逃到机动班去了,你却顶他来吃苦头。”
“桑哥,董庭长也不想想我住在下沙介远的地方,赶回去都要一个半钟头哩。”
“阿明,下一个银行就不去了,明天我叫机动车去,你先送我回家,再回院里去。”
桑哥住在武林路,是坐公交车上下班的,如果出外办事,交通不便,就都送他回家。而搞保全、送达有四个公务员加三个合同工,这四个公务员除出董庭长、桑哥,还有两个是老陈和寿大,他们四人每天轮流用车的,阿明来不及跑时,省內出差叫律师或当事人的车,在城內则叫机动班的车。
阿明送桑哥回家后,急急忙忙赶回院里,在楼下足足等了半个钟头,董庭长、老陈和合同工小吕才下楼来。
“董庭,去哪里?”阿明问。
“下沙江滨海天花园,开得快一点,工地上在闹事。”董庭长给了阿明一支100元一包的花利群。
德胜东路高架那时刚要建造,路面不甚平整,又踫上晚高峰,车辆很多,路上限速60码,阿明闪着警灯,拉响警报,开到80码,董庭长还厌憎慢。他没办法,只能再加大油门,开到100码。
过月雅路时,有几个骑电瓶车、踏三轮车的人过马路,阿明速度太快,见状避驾,半边车子冲上了隔离带,差点儿四脚朝天。
“妈勒个В!董猪头!急事么早点出发,往往弄得了心急拉污,亏得隔离带低,不然要闯大祸了!”阿明心慌不已,肚皮里暗暗大骂董庭长。
一进下沙城,道路开阔,车辆稀少,阿明在董庭长的催促下,加速到了120码。赶到建筑工地,因数日小雨,里面的泥地坑坑洼洼污里特邋的,他见两辆110警车停在大门口,也就停了下来。
“进去!进去!烂泥地叫我们急个套走?”董庭长挥挥手。
工地里七八十米处围着数十人,阿明想想也是,就将车子开进去。这一进去,车子就脏得一塌糊涂了。车辆归驾驶员自己保洁,院里洗车的笼头小得像喳西,外面洗洗要15块,阿明一天也只挣了40块,这车洗不起。
工地上闹哄哄的。原来原告叫来了两辆黄河牌大货车,要将被告在工地上搭脚手架的上千根钢管拉走,工地上的人不肯,于是发生了争执。案子已起诉,但还未保全,董庭长就是赶来保全的,一旦保全了,钢管用粉笔写上数号即可拉走。
七弄八弄饿着个肚皮一直弄到了九点多。这时已下着小雨了,按理说,阿明住在下沙,董庭长会开车,把车开回院里去就好了,可他说从来不踫警车。这样他只能开回院里,再小跑着去赶公交车,却脱出了В支4末班车。
“董猪头,董猪头,打的要六十块钱,你叫我急个套回下沙呀!”
阿明肚皮饿得痛兮兮了,便在德胜东村买了几块糕饼,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暗骂董庭长。
坐车到了环城北路艮山门,再调坐到九堡的夜班车,在等车的时候,阿明一看,旁边的星辰歌舞厅已成一片废墟了,不免有些惋惜。这舞厅曾留给他许多美好的回忆,如今像许多舞厅一样,渐渐湮没在城市快速发展的尘灰中了。
细雨变成中雨了,车站旁有个流动摊儿,两个外地上了年纪的夫妻在雨中忙碌着。他俩的背脊和裤脚都已淋湿了,那为了生活的吃苦样儿,阿明忽然间感到自家的日子比他们好过多了,至少有房子住,至少有份工作,至少不用像卖鱼时那样披星戴月了,至少不会淋雨了。
有一黑一黄两条滥滥湿的草狗从后面的树丛里钻出来,张着惊恐的眼睛,怯佬佬2地在摊儿边转悠。有鸡翅、鸭腿骨扔在了地上,一个小年轻或许怕他的小恋人受惊,用脚赶着狗。两条狗淋在雨中,直盯着地上的骨头,不敢走近。
阿明联想到了嘟嘟,知道流浪狗的可怜,便掏摸出零钱来,买了两只鸡翅,扔给了它们。两条狗似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叼起鸡翅钻回树丛里去了。。。。。。
【注释】
1背木梢:杭州话,愿意帮人做事情。
2怯佬佬:杭州话,有些胆怯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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