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话说说,大多是谈股市新三板的一路下跌,这个说亏了30%,那个说亏了50%,总之亏得了连阿爸姆妈都快不认识了,舌头没骨头,话语乱头说,都骂骂咧咧的。阿明早已不炒股了,却深知股市的风险,偶尔也插几句。
吃喝到下午一点光景,两包阳光利群又快没了。阿明一看苗头不对,假说约好的要去跳舞,就起身告辞。
“阿明,那工作的事儿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联系好了,就叫方元通知你。”吴总用牙签挑着牙屎道。
邵班长与阿明一起走,到了惠民路口,前头走着的一个老头子或许踏空了路阶,重重地掼翻在路边。他老伴急煞了,连忙去扶他起来,可老头子肥胖得很,扶也扶不起来。
老头子又指头又指脚的,直哼格把里、那把里2痛。他老伴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招着邵班长和阿明过去帮忙扶一把。
阿明想也没想就要上去帮扶,邵班长却扯住了他的后衣襟:“阿明,这好事儿做不来,万一。。。。。。牵头皮3牵到你身上,赔钞票不说,那你有得烦烦了。”
邵班长一提醒,阿明顿时醒转过来,愣在那里不敢再动。几个行人过来,都假装没看到,或冷漠地走掉了,或生怕沾祸水站得远远的。
坐上35路车,阿明忽然想起以前有一次同阿娟在孤山后头,有人摔倒了,他俩不但去扶,还饿着肚皮帮那老人送医院。
“唉!世风不古啊!这世道,想做好事也不敢做呀!人们不缺爱心,就是爱得不放心啊!”阿明喟然长叹。
到了市红会医院站,阿明一看钟头,正好跳舞,好久不进舞厅了,机会难得,他急忙跳下车,直奔大森林歌舞厅而去。
舞已开始跳了,阿明泡好绿茶,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来,两只眼儿眇来飘去的,看有没有适合的人跳舞。
跳舞的人男多女少,都是老头子、老太婆了,一只接一只连着跳,很少下来休息。
阿明看女人,眼光还是蛮老辣的,他发现对面的音响间门口一个跳着拉手的女人,扎着一把马尾巴辫,上穿紧身黑衣,下着大裤脚黑白相间的格子半长裤,屁股没有像老太婆那样塌塌落的样儿,而是显出臀大腰细条干儿极好的味道。只是灯光有些幽暗暗的,舞者来来去去也挡住了视线,她又背朝着这方向,所以阿明看不清她的脸孔漂不漂亮,年龄又如何。
接下来灯光变暗了,慢四步的曲子响了起来,那女人回到座位上来,阿明一看,几乎要惊叫起来——没错,那女人是多年不见的刘三姐!
只只不停落跳之故,刘三姐拢着头发抹着汗儿,并不注意坐在角落里的阿明。黑舞儿中,她与三个老女人一直聊着天,看上去并没有搭子。
黑舞儿一结束,刘三姐马上被男人叫去跳快三了,又连跳了慢三、并四、伦巴、连步,第二遍慢三开始前,她才下来喝茶歇息。
“咦!阿明!你急个套来跳舞了?”刘三姐终于看到了阿明。
“刘三姐,你跳得好忙呀!”阿明道。
“阿明,去跳,不然我马上又要被人叫走了。”刘三姐立起身招呼阿明。
阿明便起身进入舞池,带刘三姐跳起来。
一握上她的手,阿明立马像触了电似的,一股暖流直达心田。也许灯光红血血之故,刘三姐并不显得太老,甚至还很好看。
“刘三姐,你心宽体胖,保养得好,没啥大变呀!”
“你也差不多老样子,今天急个套来跳舞了?”
“我有点事到吴山广场,路过这里就进来坐一会。”
两人连着跳了三只,不停地说着话。原来刘三姐一年前回杭州来了,在滨江买了一套200多平米的江景房,儿子是钻石王老五还没结婚,在江南大道上开了家贸易公司,与后爸郑经理一起经营着。她闲着没事儿,几乎每天下午来跳舞。由于人样儿不错,穿着得体,在满是老态的女人堆中算是清秀的,加上舞儿又跳得极好,所以舞厅里的跳舞高手都喜欢同她跳。
阿明住得远,又在写书,有七八年不跳了,舞儿自然有点生疏,不过功底还在,步子踏起来一步是一步,既有韧性,又有弹性,刘三姐被带得很舒畅和开心。
一停下,刘三姐马上又被高手叫去跳舞了,阿明一看时候不早了,就同她打了个招呼先走了。临走的时候,刘三姐叫他常来坐坐。
回去的路上,刘三姐的脸庞老是在眼前闪现,以往与她相恋相爱的事儿一幕幕都涌现出来,有一种甜罗罗的美好感觉。。。。。。
【注释】
1板板六十四:杭州话,不会转弯、古板之意。
2格把里、那把里:杭州话,这里、那里。
3牵头皮:杭州话,因某人或某事受牵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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