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嬷嬷脸色一变,忙摇头道:“太太,这事情有蹊跷,没有太太吩咐,老奴万不敢私下里派人做这些个事情。”
黎氏看着陶嬷嬷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是她做的,头一个想起了蓉姨娘来。
“你去查查,蓉氏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太太您是怀疑蓉姨娘?”陶嬷嬷诧异一下,觉着不大可能。蓉姨娘这些年一直都老实本分,之前被太太打压作践,也从未在老爷跟前儿说一句太太的不好。为人妾室的本分,蓉姨娘一向做得好。
她在宫中多年,眼睛虽说不上毒辣,可看人没有八分也要有七分准,依着蓉姨娘的性子,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蓉姨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老爷喜欢她,除了因着她是服侍过谢氏外,还因着她这不争不抢安安分分的性子。
更别说,她还有溶哥儿,便是心中嫉恨何氏抢了她的宠爱,也不会不替溶哥儿的前程考虑。
若她出了事,溶哥儿就会被抱到沉香院叫太太养着,前程小命儿可都捏在了自家太太手中。
虽这么想着,听自家太太这么吩咐,她只应了一声,叫人下去查了。
兴许,太太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何姨娘小产落下男胎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宣宁候府,有人唏嘘,有人同情,可何氏一个姨娘,到底不是府里的主子,这事情只一下午的工夫,便没人再议论了。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掉到湖水中,只起了一丝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大太太张氏派人去查,好几天也没查出什么线索来,最后也只能将事情压了下来,叫何姨娘白白吃了这个亏。
殊不知,那日何姨娘落水被人救上来,正混乱着的时候,她贴身的大丫鬟灵素却从一旁的草丛里见着了一块儿带血的帕子,便偷偷捡起来放到了袖子里。
这天傅沅和傅珺去宁寿堂给老太太请安,可巧碰到了前来的何氏。
何姨娘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苍白,因着之前的小产,身子看着很是孱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到似得。
“奴婢给老太太请安。”何姨娘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老太太看了坐在下头的傅沅几个,微微皱了皱眉,觉着何姨娘来的不是时候,她一个才刚小产的姨娘,凑到姑娘们跟前儿,可不平白的添晦气。
虽然这样想,到底前段时日何姨娘对老太太也巴结的很,每日早晚都要请安,人都是有感情的,相处多了即便是一只猫一只狗也有了情分,更别说是人了。
老太太脸色缓和几分,开口道:“起来吧。”
“你身子怎么样了?”
何姨娘听着老太太的话,眼圈一红,就有了眼泪,因着怕老太太厌烦,强忍着没落下来。
“多亏老太太和几位太太送来的补品药材,奴婢的身子好多了。”
何姨娘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着她明显是有话要说,又顾忌着几位姑娘在,才不好开口,老太太便对着坐在下头的傅沅她们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站起身来,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就走出了屋子。
老太太拿起手中的茶来抿了一口,才看了站在下头的何姨娘一眼,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必支支吾吾的。”
何姨娘听了老太太的话,脸色一白,才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儿帕子来,道:“奴婢派人去那亭子四周寻找,在草丛里找见了这只帕子,上头还带着血,还有些红漆的痕迹。奴婢叫人私下里打听过了,这帕子有人见三少爷院里的书碟姑娘用过。”
何姨娘一句话,就叫老太太沉下脸来。
书碟原先是在傅沅身边伺候的,只是后来傅沅从淮安候府回来,便被派去伺候傅询,调了万嬷嬷去了蕙兰院。
她示意了卫嬷嬷一眼,卫嬷嬷便上前接过那帕子,递到老太太手中。
帕子上沾着血迹和红漆,因着过了小半个月,已经有些发黑了,四角绣着竹子,形态逼真,最叫老太太震惊的是,帕子的右下角竟绣着一个小小的“谢”字。
老太太看了一眼,吸了一口气,对着站在那里的何姨娘沉声吩咐道:“这事情不许传出半个字去,若是听到半点儿闲话,我只找你。”
☆、第84章 家法
傅沅并不知那帕子的事情,直到过了一日,老太太跟前儿的丫鬟青馥到蕙兰院来,说是老太太有事,叫她过去一趟。
傅沅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才带着丫鬟怀青到了宁寿堂。
刚一进屋子里,便觉出空气中有几分凝重,老太太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块儿帕子,傅沅远远看去,便瞧出几分血迹来。
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心中亦是有几分不解,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孙女儿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抬起头来看了傅沅一眼,伸手将那帕子丢到傅沅脚下,沉声道:“你可认得这帕子?”
傅沅诧异老太太这般震怒,蹲下身去将地上的帕子捡了起来,这才看清帕子上绣着竹子,还有右下角的一个“谢”字。
傅沅面色凝重,却是摇了摇头道:“孙女儿不认得。”
她的话音刚落,老太太便重重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上:“不认得?那你总认得这个“谢”字吧?”
老太太说着,就对着身旁的卫嬷嬷吩咐道:“将人带上来吧。”
傅沅隐隐有几分猜测,在看到满身伤痕的书碟的时候,这猜测终于是落到了实处。
这帕子,是书碟的。
只是,上头怎么会有血迹?她更诧异的是,她竟有胆子明目张胆绣下这个“谢”字来,也不怕被人发现。
“姑娘,姑娘救救奴婢。”书碟被人按着跪在地上,一见着傅沅,眼中就露出几分亮光来,挣脱开嬷嬷按着她的手,跪爬到她的面前来,抓着她的裙摆道:“姑娘,事情是姑娘叫奴婢做的,如今老太太知道了,求姑娘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奴婢。”
傅沅听着她的话,又见着那帕子上的血迹和红漆,当下就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给算计了。傅沅退后一步,冷冷看着书碟,沉声呵斥:“放肆!”
甩开书碟的手,她才又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道:“孙女儿虽不知何事,却敢发誓从未害过人,还请祖母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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