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见他不肯搭话,也不好强迫,只得悻悻拿了自己的碗箸,到温晟道身边试图扯些闲话。
“温兄,你有没有觉得圣上近来有些变化?”陈国公一脸神秘道:“我这两日听见宫里的小道士议论,说是圣上要炼的丹药马上就成了。”
“不然呢,”温晟道反诘道:“你见过哪个丹房里的道士不炼丹药?”
皇帝不炼丹药,那丹房是建在那里当摆设的么?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可听说了,那药可不是什么延年益寿的丹药……”陈国公刻意留了一个尾,等着温晟道来问,可是他这话说完了也不见温晟道有什么反应。
“温兄,你就不好奇那是什么药?”陈国公眼看着温司空将碗里最后一个羊肉馒头送入口,慢条斯理地吞咽下.腹,等着他追问。
“我为何要好奇。”温晟道正色道:“此乃天子家事,何用外人多问?”
陈国公:……真是终南山里蹦出来的老古董,把他想讲述圣上风流韵事的心情都搞没了!
……
不是正经的歇晌时辰,圣上一般只是歪在书房的胡榻上歇一歇,几夜不合眼的日子他经历得多了,用不着内侍给他里三层外三层地掩好帐子,照样能睡得安稳。
然而这一回皇帝却是沐浴之后让人点了一炉安神香,在寝殿里头安置。
珠帘罗幔层层掩下,殿内服侍的黄门知道圣上不喜身旁有人的习惯,备好了漱口的清茶,都退到了寝殿之外。
暮春和煦,殿内香气氤氲,圣上单着了一身寝衣,倚在床头看姑娘的回信。
青丝挟裹着女郎的芬芳,连信笺也染上了她素日用惯的香料,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比安神香还要催人好眠。
“温府所有,皆为圣上所赐,唯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妾别无所有,只赠青丝一缕暂伴君身,聊解情思。”
她的发丝用红线束好,静静地躺在他的膝头,宛如是她伏在郎君身侧,可爱可怜。
青丝,即情丝矣。
“阿姝……”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仿佛念上一念,口齿间也会有了她的馨香。
女子的字迹失去了原本的端秀,像是被什么人逼着匆匆写就,他甚至可以想象她一边在心里暗暗骂他仗势欺人,一边用衣袖挡了纸笺,匆匆写信的画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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