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市交易原本就是供货的农民吃亏,但是天家却也没得到什么好处,银子照样如流水一样出去,反而肥了这些采办东西的贼人。
“皇后说的固然有道理,但这上面有许多都是……是嫔妃的娘家人,或许是这些人吃痛不过,随意攀咬嫔妃也未可知。”
和这些宫妃一起服侍上皇十数年,宇文昭仪自然知道那些出身卑贱的美人都是什么德行,像是皇帝在外征战,那些缴获的战利品比东宫十几年的俸禄还要多,张婕妤一等皇帝回京,就领着许多嫔妃领了上皇的口谕去寻皇帝,要他替自己的族人封官赐地。
皇帝厌恶为族人索官要地的嫔妃,只说了一句‘官位土地乃国家重器,非天子手诏不可轻易与人,’把上皇身边庶族出身的美人差点得罪遍了。
反倒是旧时的太子久在长安协理朝政,知道为这些美人的族亲在宫内不声不响地谋些肥差,圣上登基后,那些素日猖狂的都被清算了一番,杀鸡儆猴,剩下的这些小虾小蟹被尹氏的下场吓破了胆,安安生生地关门过日子,也不敢再和上皇攀亲,说自己是国丈国舅,圣上见这些嫔妃的族人还算安分,手头稍微松一松,仍叫他们在内廷有差事可做。
这种牵扯到嫔妃的烂摊子,宇文昭仪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也从中得些孝敬,从皇帝昔年在内宫举步维艰的处境就可以知道,让嫔妃们和气地过日子、时时有人巴结自己,可比当一个直言进谏的贤妃舒服得多。
温嘉姝把雪衣放到绮兰手里,微蹙了双眉:“事涉南内与前朝,那陛下就是不想插手,我也得把这些状纸让圣上过目。至于外头的人,再打上几十板子就教人全送到掖庭去拷问,不是说内侍省的人厉害得紧,打碎骨头不伤皮么,怎么雪衣闹的这么厉害?”
廷杖也分两种,一种是打背和腿,另一种仁慈一些,专打臀部。第一种涉及到的人体大穴更多,也更容易打出内伤来,人要咯血,内侍也是拦不住的。
郑秋忙让人再焚一炉兰香摆在北窗下面,自己去安排人把外头施完刑的抬走,之后清洗地面,烧艾驱邪。
宇文昭仪的意思是刑不上士大夫,这位皇后不知道是恃宠而骄,不顾惜天家的颜面,还是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半点不讲情分,又把皮球踢到了皇帝那里。
由着她这样下去,连自己都要被殃及,恰好安庆殿的内侍过来寻她,说是长公主府又派了人进宫,请太妃回去。
敲山震虎,温嘉姝也不想真把宇文家逼得太紧,吩咐外头暂停行刑,等宇文昭仪上了自己的步辇,千秋殿才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击打声。
宇文昭仪在上位久了,平白无故在千秋殿受了一场小辈的气,终究是自己丈夫嫔妃家中的事,总也要告知一二,但等她去小佛堂寻上皇时,那个天竺的伽明法师却同她说,上皇与圣上一同在寝殿下棋赌枚。
两位天子之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融洽的时光,圣上见宇文氏进殿观棋,脸上的妆都没有补过,就知道阿姝今日大概把她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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