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也笑起来,“是哈,我都五年多没回去,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我们在变老,孩子们自然也在长大。那岂不是再过几年,我们终于能回去时,指不定都要有一群小萝卜头赶着我们叫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了?”
后面的话,却是对季善说的,说得季善也笑起来,不敢想象到时候真有一群小萝卜头叫明明还正是一枝花的自己奶奶婆婆时,那滋味儿会是怎样的酸爽。
路氏已笑嗔道:“我和你们爹都还没说老呢,你们就老了,不知道当着自己爹娘的面,不能说这话儿呢?不过时间过得快也是真的,你二哥二嫂都已在给大丫相看人家了,小松等到下场后,若能考中当然就最好,若不能,也要相看媳妇儿了。”
沈恒道:“一次就考中的能有几个?小松第一次就当是去见识的,平常心即可,横竖年纪还小,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爹娘回去后记得告诉大哥大嫂,别给他太大压力了,不然弄得跟当初我一样,可就要多走不知道多少弯路了。”
沈九林点头道:“我也是这么与恒儿你大哥和小松说的,家里如今日子比你当年时,已经好过了不知多少倍,有你这个四叔在,小松的路也怎么着都比当年你好走多了,所以有什么可紧张压力的?不过当年老四媳妇你弄的那个模拟考,你大哥的意思,打算开了年也给小松弄一个,再托你们二姐夫与他先弄些题目来,好让他真上了场,好歹不怯场。”
沈恒闻言,就想到了当年季善都是如何激励他照顾他,如何对他宽柔并济、劳逸结合的,如今想来,那段时光仍是他生命里最甜蜜、最值得怀念的一段时光,不由看向了季善。
就见季善也正看他,显然也是想到了当年的事,夫妻两个对视片刻,不由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片刻,沈恒才笑着与沈九林道:“模拟考尽可找二姐夫帮忙,他是考过的,考场的设置和一应注意事项都再清楚不过了,连小松考完的试卷,他都可以一并给批阅了。要不都盼着家里人丁兴旺呢,这人一多,办什么事都容易多了,再等十来年,指不定咱们家又已出了好几位秀才举人,就真称得上一句‘耕读之家’了!”
一旁路氏听得这话,立时就要说话。
旁边沈九林却是忽然咳嗽一声,先笑道:“咱们家如今托恒儿你的福,在天泉都算排得上号的人家了,都说咱们家是书香门第呢,县里如今的陈县尊对我们也很照顾,县里有什么事,一般都会请了我和孟夫子去。不过你们都知道我是个粗人,到底狗肉上不了正席,所以五次里一般我就去个两三次的,也省得万一哪里做得不好,丢了恒儿你的脸。”
沈恒忙道:“彭县令当初任满离开了天泉我是知道的,这位陈县令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却是实在不了解,爹做得对,县里的应酬尽量还是少去,只安心在清溪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顿了顿,“那当初我贬官外放去博罗的消息传回天泉时,家里日子没受太大的影响吧?”
沈九林道:“一开始我们有些慌,那些眼红咱们家的,也有背后说淡话的。后来知道你是去当县太爷的,哪怕我们根本不知道地方在哪里,那也是县太爷,就跟我们天泉的县尊大人一样,是全县最大的人物,我们就不慌张了。我儿子再是贬了官,那也是县太爷啊,我有什么好慌的?不过也亏得那时候彭县尊对我们家还是一样的照顾,我们的日子便又恢复到了之前一样,所以彭县尊离开天泉时,我还特意给他备了一份礼的。”
沈恒听得连连点头,“爹做得很好,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过主要还是恩师的余荫在庇护着咱们家,等开了年,天气暖和了,我看要不要让善善带了爹娘去一趟大同,拜见一下恩师吧,横竖来回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应当还是不难的。”
沈九林和路氏听得这话,都忙点头道:“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到时候我们一定去。”
沈九林道:“一开始我们有些慌,那些眼红咱们家的,也有背后说淡话的。后来知道你是去当县太爷的,哪怕我们根本不知道地方在哪里,那也是县太爷,就跟我们天泉的县尊大人一样,是全县最大的人物,我们就不慌张了。我儿子再是贬了官,那也是县太爷啊,我有什么好慌的?不过也亏得那时候彭县尊对我们家还是一样的照顾,我们的日子便又恢复到了之前一样,所以彭县尊离开天泉时,我还特意给他备了一份礼的。”
沈恒听得连连点头,“爹做得很好,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过主要还是恩师的余荫在庇护着咱们家,等开了年,天气暖和了,我看要不要让善善带了爹娘去一趟大同,拜见一下恩师吧,横竖来回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应当还是不难的。”
沈九林和路氏听得这话,都忙点头道:“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到时候我们一定去。”
沈恒便又问起路舅舅路舅母一家来,“舅舅舅母他们都还好吧?浚生这次回去得实在太急了,我和善善也怕回程遇上雨雪天气,便没顾得上给大家都带点儿礼物什么的,也只能等将来爹娘回去时,再给大家带了。”
路氏笑道:“他们一家都好呢,你舅舅那个人你是知道的,从来都大方得很,宁愿花银子,也不愿意让家里人受累,如今家里也雇着几个人呢;他又有本事,家里每年进账很是不少,如今日子在满清溪,也算是数得着的,恒儿你和善善就放心吧。”
季善笑着点头,“那就好,舅舅舅母一家都是再好不过的人,好人就该过好日子的。”
适逢杨柳笑着来回:“大奶奶,席面已备得差不多了,您看是现在摆,还是再等会儿?”
季善便在征求过沈九林和路氏的意见后,带着杨柳等人,把席面摆到大厅堂里,请了沈九林路氏和沈恒落座。
沈九林显然兴致极高,杨柳刚给大家把酒斟上,他已举了酒杯,“来来来,我们都先喝一杯,为庆祝我们一家四口隔了这么多年,终于又团聚了,他娘、老四媳妇,你们也喝,喝醉了睡就是,难得今儿高兴!”
沈恒与季善自然都要配合凑趣,“好啊,我们今儿就陪爹不醉不归。”
路氏却是笑嗔道:“还是把话说在前头,都少喝点儿,喝高兴就好,可别真醉了,明儿恒儿还要去衙门呢……是吧?善善也还有一堆的事儿要忙呢,当都跟老头子你一样闲,来了儿子这里便抄着手当老太爷,什么都不用管了呢?”
话虽如此,还是跟大家一起举了酒杯。
一杯酒下肚,桌上的气氛更热闹了,沈恒让杨柳退下,自己给沈九林和路氏斟起酒来。
季善则给老两口儿布起菜来,“爹娘尝尝这个鱼,跟我们会宁的做法完全不一样……这个手把羊肉是大同的,特别的香特别的嫩,蘸点辣椒面儿更好吃……明儿我再让人去买东来顺的烤鸭和春熙楼的水晶肘子回来爹娘吃啊,今儿不知道二老能不能到,也不敢先买下……我们店里的羊肉汤如今也算是京城一绝,过几日我带爹娘去尝尝,正好见见叶老,他也一直很惦记爹娘呢……”
“善善你也吃,别只管给我们夹菜了,我们自己来,又不是外人。”
“是啊老四媳妇,你也快吃,我看你只顾着照顾我们了,自己就没怎么动筷子……”
沈恒倒是没说什么,只以实际行动——不停的给季善夹菜,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一面还应答着沈九林路氏的问题:“如今是比当初在翰林院忙多了,好在我还应付得过来……上峰同僚们也都很和善,爹娘只管安心吧……可惜快年底了,公务实在繁忙,明儿不能告假在家,只能等过几日休沐时,再好生陪伴爹娘了……”
一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直到二更才散了席,却并没回房去歇着,而是又说了半晌的话儿,都困得撑不住了,方意犹未尽的散了,各自回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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