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年轻轻的忽然说没就没了,就算有之前她一直“病着”做铺垫,她的死讯一传开,依然让京城圈子里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吃惊过后,便是各种各样的猜测与窃窃私语。
一时间豫章长公主也好,阜阳侯府也好,都成为了圈子里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谓是狠狠出了一回“风头”。
只不过这“风头”无论是豫章长公府,还是阜阳侯与裴二老爷,都不想要罢了,还得承受来自皇贵妃和八皇子府的猜忌诘问与方方面面的压力;办丧事本又繁琐累人,碍于淼淼的心情和体面,还不得不为裴瑶大办足七七四十九日的丧事,真正是劳命又伤财。
两府上下自然连日都是横眉冷脸的,倒是正合了办丧事该有的心情。
这些季善都是经赵穆派来的丁有才家之口知道的,虽还是不能知道个中细节,总体知道豫章长公主与裴家众人过得不好,也足够她开心了。
再与程夫人程大奶奶一说,婆媳两个也是满心的称愿,到得二月初一,心情都还大好,计划明日出行去潭拓寺上香之事,亦是越发的兴致勃勃。
连季善提议晚间要好生吃一顿,都让程夫人给驳回了,“明儿要去上香呢,还吃什么吃?我和你大嫂晚上都吃素,你和姑爷,还有你大哥并两个孩子吃你们的便是了。”
季善讪笑:“不就是去上个香吗,至于吃素……不是,我是说心诚则灵,只要娘和大嫂心诚,这吃素与吃荤又有什么差别呢?我这不是想着今儿是大哥去金吾卫当值的第一日,晚间至少咱们全家该给他小小的庆祝一下才是吗?”
程夫人闻言,咝声道:“倒也是,今儿是你大哥全新的开始,是得庆祝一下……那就准备一桌荤席,一桌素席吧,等我们明儿上香回来,再择个休沐日,把大家都叫齐了,再好生庆祝一回便是了。五号就是休沐日了,算着时间,亲家母和大姑奶奶他们,应该也回来了吧?”
季善在心里默了默,道:“估计回不了吧,难得去一趟大同,晨曦肯定是要多陪恩师几日才回来的,又不像上次我们去时,相公要赶着回来去御史台到任,有时间限制。且由得他们吧,来回一趟本来也不容易,便多几日十来日的,也是该的。”
程夫人点头,“大姑奶奶一片孝心,也是罗大人的福气。实在不行,等我们月底搬家时,再把大家都请到家里,好生热闹一日也是一样的。”
程大奶奶笑着接道:“今年正月里都没怎么看成戏,到时候最好能在家里搭一台小戏,让大家都好生看几场戏,虽请不到商老板到家里,请请到其他老板,也是极好的。”
季善不由笑道:“大嫂那般爱看商老板的戏,既然要在家里搭戏台,当然要请了商老板到家里,才算尽兴,回头我请妹夫帮着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成行吧,这事儿也就只有他能办了。”
程大奶奶立时眼前一亮,“那可真是太好了,可……会不会太麻烦大姑爷了?”
季善笑道:“没事儿,都是自己人,妹夫不会说什么的。”
程夫人道:“那就先与大姑爷说着吧,能行当然最好,不行也罢了,再请其他人也是一样。正好下个月月初你们舅舅舅母都要进京来了,到时候正好热闹热闹,往后咱们的日子也好越过越红火。”
却是程夫人与程钦商量后,到底还是把他们搬家的日子定在了二月月底,既是不想再多给沈恒季善添麻烦,也是想着等程舅舅舅母他们进京来了,总不能也住到沈恒季善家里,那就实在太挤了。
如此季善自也不好再强留他们,他们搬家的日子,便也这么定了下来。
季善已笑道:“我还没见过舅舅舅母们呢,这次定要好生拜见一下才是。”
程夫人笑道:“你舅舅舅母们都是好性儿之人,当年便很是想见你,可又怕你不肯见,到底不敢打扰你和姑爷,总算这次可以好生见一见,聚一聚了。”
娘儿几个说笑着,褚氏带着彤彤到了。
姣姣立时高兴的拍起手来,奶声奶气的叫着:“彤彤姐姐——”
彤彤也乖巧的叫着她:“姣姣妹妹。”
看得众人都是心都要化了,围着小姐妹两个逗了一回,笑了一回,才让奶娘抱了她们去旁边玩儿。
季善方问起褚氏明儿要不要随程夫人婆媳去潭拓寺上香来,“都说那里的斋菜是京城一绝,素馅儿包子更是要用抢的,可惜我去不成。孟二嫂若是想去,不若明儿同了我娘和大嫂一块儿去,彤彤就放在我这儿,我替你一起看着便是了。”
褚氏这阵子都心神不宁,还真想去庙里上个香,求个心安,闻言索性也没拒绝,只道:“我倒是想去,就是会不会太给程伯母和程大嫂,还有沈四嫂添麻烦了?”
话音刚落,程夫人已笑道:“能添什么麻烦,人多些还热闹呢,那我们明儿先过去接了孟二奶奶,再去潭拓寺吧。”
褚氏忙笑道:“不用伯母特地去接我,我先坐了车过来便是了,正好把彤彤带过来,劳沈四嫂帮我看着点儿,把她一个人放家里,我实在不放心。”
季善与程大奶奶都道:“那是自然,那么小的孩子,隔谁也不能放心,那明儿我们就等着孟二嫂啊。”
说话间,大家把明儿的安排都定了下来。
季善这才趁程夫人婆媳不注意,又低声问褚氏:“这几日那一个没再派人登过门了吧?本来早想打发人去问一问孟二嫂的,想着你身上不爽快,怕扰了你静养,到底没打发人去,亏得你今儿过来了。”
褚氏微微有些脸红,“就是小日子来了,身上有些懒懒的,所以几日都没过来,让沈四嫂担心了。上次打相公说已经警告过她后,她这几日倒是真没再打发人登过门,看来是相公的警告,还是起到作用了?”
季善点头,“那就好,只要孟二哥态度坚决,她看清了在孟二哥这里讨不到便宜,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
褚氏却是皱眉,“可我心里还是莫名有些慌慌的,总觉得她不会就这样罢休一般,我与她也不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希望明日去上了香,能心定一些吧。”
季善忙劝慰她,“孟二嫂别自己吓自己,她到底只是八皇子的一个侍妾而已,便是想兴风作浪,也得她有那个本事。你才不是说小日子来了吗,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心里才慌的?我反正之前来小日子时,总是各种不舒服。”
褚氏道:“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我本来还以为,这次小日子延迟了,指不定、指不定就有好消息了呢,没想到,还是没有,看来我得去瞧瞧大夫,吃点补药调养一下身子了。”
季善见她眉眼间满是愁绪,低声劝慰道:“孟二嫂别急,你和孟二哥又不是不能生,不然彤彤哪里来的?可能是缘分暂时还没到,等到了自然就来了,你看我,等了这么多年,不还是等到了?所以千万放松心情,别给自己压力,说不定,送子娘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呢?”
“那就承沈四嫂吉言了……”
晚间沈家便真席开两桌,一桌荤席,一桌素席,季善还特地把褚氏母女留了下来,让她们吃完晚饭再回去,省得到家后还要动火,没的白麻烦。
可惜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也没见沈恒与程钦回来。
别说程夫人与程大奶奶了,便是季善,都有些着急了。
今儿可才大哥进金吾卫当值的第一日,不会就出什么事了吧?可也不该郎舅两个都不回来啊,一个在御史台,一个在宫里,总不能那么巧,都有事耽搁了吧?
季善心里着急,面上还不能表露出来,还得笑着宽慰程夫人与程大奶奶,“娘和大嫂别急,看来大哥是入了上峰的眼了,才会第一日上值,便委以重任,娘和大嫂该高兴才是。那些从来都按时当值,到点儿回家的,说句不好听的,可都是没什么造化的。”
程夫人闻言,心里却仍是一点底都没有,她怕阜阳侯和裴二老爷有心为难儿子,对他们的心胸她可不抱任何希望,偏儿子如今还位卑言轻,谁都能踩上一脚……
好在是又等了不多一会儿,沈恒便打发人回来报信儿了,“爷要下值了,才临时接到上峰的命令,撰写一封奏折;大舅爷今晚则与同僚换了班,要明儿辰时才能交班出宫。请大奶奶和亲家夫人、舅奶奶先用膳,用完了就早些歇下,不必等大爷和大舅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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