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1> 第二百三十章茫</h1><script>chapter0();</script> 家辉是带着一肚子的气撤回常德的。28集团军主力后,他带领集总的人员,并没有直接返回常德,而是先去衡阳28集团军阵亡将士墓,将在豫东作战中阵亡将士的骨灰安葬。在会战第一阶段的阵亡将士骨灰已经先行安放完毕,这次是在豫东作战中阵亡将士的骨灰。
自从衡山28集团军阵亡将士公墓建成之后,除了缅甸会战归来,因为军委会的电令,在昆明驻扎了一个月而没有赶上之外,基本上每一次作战归来,刘家辉都会亲自为阵亡弟兄们送行。
耳边听着警卫连祭奠的枪声,刘家辉望着面积不断扩大的的阵亡将士的陵园,从豫东撤回来之后,一直压抑着的心情更加低落。28集团军这次会战,当为首功,战果为历次会战之最。但刘家辉却全无大胜之后的喜悦。黄河决口一事以及后续连续发生的几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很大。让他的心情变的相当的低落。
他认为民国三十七年,花园口的那场大水,远在武汉的他无能为力,但是这次黄河涨水,他和他的部队就在黄河边上,刘家辉本来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让花园口事件重演。但是没有想到一纸调令,不管他多不情愿,也只能带兵撤离。
在他内心中总有一丝感觉,认为如果不将自己部队撤下来,新黄河也不会决口。毕竟他在抗洪上有经验,尽管现在地情况与他在后世的时候没有办法相比,但是他毕竟参加过,也称的上是经验丰富的老鸟了。虽然那些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作为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拥有大量电台、步话机的28集团军通信联络相当地方便。一旦那里出现决口,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增援。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决口堵上。绝对不会出现如此惨剧。
特别是他从灾民口中得知在他前脚走,他留在的新黄河沿线的那些想尽办法筹措的抗洪物资,什么草袋子,木料以及部分石料。特别是那用来在必要时间堵决口的三十多辆旧汽车,被当地官员盗卖一空之后,更是让他心中充满了愤怒。要是他还在,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可能出现。
实际上,刘家辉这么想有些过于一相情愿了。他也不想想以黄河水利委员会现任主任的为人,但凡有可能,会让黄河决口吗?再说他当年开始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后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小排长,所有的决策都论不到他,也不会有人找他研究。干只不过抗抗沙包,搬搬器材之类的活。最多也就是查查有没有管涌,堵堵决口之类地。经验有一些,但是统帅全局的经验,就谈不上了。
面对着如今比后世恶劣百倍的环境,就他那点经验也能算的上经验吗?在防洪上,现任黄河水利委员会的那位水利专家不比他强的多。如果说有影响,也是因为这么多精壮的劳力一下子都被抽调走了,人手上缺乏而已。毕竟几万人的精壮劳力一下子就被抽调走,对已经接近完成部署的防汛工作带来地影响不可能小到那去。
在黄河决口之后,28集团军其他人都是一种庆幸的心态。庆幸在黄河决口之前,全军已经远离黄河沿线,在作战中伤亡惨重的部队没有再一次受到洪水的波及。只有刘家辉心中一直后悔自己没有向军委会坚持。
刘家辉带着集总是28集团军最后一批渡过黄河地。过河之后又因为到洛阳。已经迁移到洛阳地一战区长官部。与陈部长会面要补充兵员。耽搁了几天。等刘家辉带领集自篇始向驻地撤退地时候。黄河已经决口数天。此时公路、铁路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大批难民。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背井离乡一路西行。不知道自己目地地是何方地百姓。刘家辉现在唯一能做地就是命令部队尽量节省一部分粮食。腾出来救济灾民。
但是28集团军主力已经开始先行西撤。随同他一起走地不过一个集总外加上警卫团、特务团和手枪团这三个团。加起来不过六千多人。就是全部地粮食都腾出来又能筹集多少粮食?
一路上。尽管刘家辉带头将每天地三顿改为两顿。而且其中一顿由干饭改为稀饭。但是也凑不出多少粮食来。刘家辉也不敢抽调太多粮食。毕竟部队还要进行长途行军。体力跟不上不行。
关键是每次一开饭。驻地总是被难民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在枪口地威胁下。虽然不敢明抢。但是那些双饥肠碌碌地眼光让很多官兵端着饭碗也吃不下去。尤其是那些孩子。可怜巴巴地目光。虽然是保证两顿饭。但是官兵能吃下肚子里地能有一半就算不错了。
让刘家辉更加措手不及地。他这一路散粮。弄地跟他总部一起行动地难民越来越多。最后他每天一行军。周围足足了跟了上万灾民。一路上小孩哭。大人叫。相当地热闹。这些难民地跟随。让本就因为连雨天让破旧地路况更家破旧地公路变地异常拥挤。大大地降低了行军速度。
而到了每天开饭的点,周围更是人山人海。周围的难民都盼望这些大兵能在自己吃饱之后,给他们一点吃的。弄的部队每天连减少后的定量的一半都吃不上,体力已经开始出现下降的趋势。
刘家辉无奈之下,只能在每次开饭的时候,在外围布置上警戒线。至少保证要进行长途行军所必须的体力。而且下了死命令,所有伤员,无论轻重一律必须两顿都是干的。这样才让部队勉强吃个半饱。他也没有办法,部队还要行军,身上还有武器弹葯等负重。要是总是连半饱吃不上,还怎么行军。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自从控制了缅甸全境和泰国盛产粮食地西南部之后,国内的粮食紧张局势已经大为缓解。尽管层层扒皮,上下其手,下拨的粮食也粗糙了些。但是救灾粮总算在灾民大批量出现死现象之前运抵了河南。这才让刘家辉的窘境稍微缓解一下。否则弄不好他得将这些灾民一起带回常德。
尽管回到这个时代已经数年,对各种原因,特别是战乱造成的灾民已经屡见不鲜了。但是看着这些面黄肌瘦,一看就是严重营养不良,得到一碗稀的能见到人影地稀饭,便感恩戴德的灾民,刘家辉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酸楚。
这些中国最朴实的人,支撑了这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民族繁衍生息下去的这些最底层的草根们,却是最苦难的。他们的要求并不多,只是日常的温饱,过年地时候,能吃上一顿饺子,墙上能有一张年年有鱼的年画,大人孩子能扯上一身新衣服而已。
但是就是这么一点最基本的要求都很难得到满足。同样是陷入战火中的国家,其他国家
个国家象中国百姓遭受这样长达八年,战乱与天灾,的苦难。
民国二十七年,花园口一场大水,几百万人葬身鱼腹,十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变成泽国。民国三十一年、三十二年,河南连年大旱,饿死了三百万人。即便是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也连续数年受到旱灾的影响。如果不是28集团军血战夺取了缅甸的控制权,攻占了盛产粮食地泰国南部,恐怕这场大灾,国民政府更是无力救治了。饿死的人数会更多。
连年的天灾加上**,使得中国的百姓已经不堪重负。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少年才能过去,即便是深知后面形势变化的刘家辉也迷茫了。他知道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煽动的翅膀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进程,那么后来中国的发展会怎么样,他现在也不知道。
难道抗战胜利之后,自己真的要去美国做一个富家翁,然后醉生梦死地过完下辈子?刘家辉现在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他名下的资产已经超过他老子这些年攒下的家业。
借着二战这个有利时机,被刘家辉一脚踢到美国,深晓商机地赵永刚,经过苦心经营,现在的资产已经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在赵永刚地所有生意中,刘家辉都占着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抗战胜利之后,刘家辉就算什么都不干,手中地财富也足够他败到下辈子的了。
赵永刚前一段时间还来信说,在纽约、旧金山、夏威夷给他各买了一栋别墅。并在美国地几个州以及加拿大都购买了大片的土地。如果不是现在油田属于战略设施不准购买,赵永刚还打算购买几块油田先囤积着。
刘家辉也是接到赵永刚的信,才大概知道自己名下的财产已经达到什么地步。刘家辉知道赵永刚在经商上有才能,否则在后世的时候,他父亲不会放心将家里的所有事业交给他管理,自己撒手。
带着赵永刚的老妈去环游世界。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赵永刚会将事业弄的这么大。除了现在正是热门的生意基本上都参合一脚之外,还大量投资一些在二战之后,将蓬勃发展的事业。可以预见,在本世纪下半叶,这小子依然会财源滚滚而来。而自己在他的所有投资中都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由此可见,自己的财富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的增加。用赵永刚的话来说,自己不求成为全球首富,但求成为华人首富就足够了。
这些话赵永刚之前说,刘家辉一直当作他是笑话,但是在接到赵永刚用密语写成的信之后,刘家辉面对着赵永刚给他汇报的两个人现在的总资产的情况,他才知道,那个死胖子在这几年搂了多少钱。这几年凡是暴利的生意就没有他不敢去做的。
这小子甚至利用如今在瑞士长住,打着爱国,自认为自己是最正中的德国人,如今却跑到中立国躲避轰炸,遥控指挥自己生意的威廉那个体型与他差不多的家伙在德国通天的能力,建立了一条通过中立国地秘密走私通道。与战争中德国、意大利都有生意来往。从这两个物资匮乏的国家捞了大笔的黄金。纳粹苦心搜刮来的黄金、外汇至少有五分之一进了两个人口袋。
赵永刚在发大财的时候,占了他所有生意百分之五十股份的刘家辉也跟着一道发了大财。除了这些年赵永刚送回国内,供他养军所需地资金之外,如今刘家辉在瑞士银行以及美国银行中的资产也已经达到了如今国民政府外汇储备的百分之六十的水平。这些钱光利息就够他挥霍的了。毕竟现在美圆的汇率不是几十年以后可以相比的。
但是就这么过完后半生?刘家辉实在有些心有不甘。自己后世和今生虽然都出生在商人家庭,自己却一个纯粹的军人。除了打仗,对经商是一窍不通,也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不是要养活一支军队,添饱这支规模不算的部队的枪口,炮后加上人口地沉重的财政压力负担,恐怕自己也不会想尽办法捞钱。经商这条路恐怕不适合自己。
至于发挥自己的长处,恐怕等抗战胜利之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内战自己不想搀和,今后外战又论不到自己,除非自己留在国内。但是留在国内会怎么样?能不能逃过十年浩劫?一想到那些疯狂的岁月,刘家辉马上摇了摇头。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只要是中国人,都至少听说过哪个岁月。
国家主席都难逃一劫,何况自己这个最多算是起义将领或是民主人事的前**将领?况且就算自己留在国内,有战事的时候也论不到自己。刚刚建国的时候,解放军正是将星璀璨,人才济济的时候。虽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会打仗,能打仗的人。
没有人会想起,也没有人敢用自己这个前国民党将领地。多年的战争,锻造出一大批英勇善战的将军。即便有战斗也没有自己的事。自己能干什么?没有了仗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
仗打到这个时候,距离抗战的胜利已经近手可极了。刘家辉认为自己也该考虑战后的事情安排了,也该考虑这支部队的安排了。尤其手枪团,特务团两支特种作战部队的安排了。
以这些人的身手,如果放到社会上绝对是一个隐患。留下来,除了自己和许洪亮两个人之外,恐怕没有人会真正使用这两支特殊作战部队。况且刘家辉也不想让自己一手创建的这两支部队参与到内战中去。
看着被细雨中苍翠衡山拥抱着地密密麻麻的28集团军阵亡将士墓,刘家辉回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突然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今后前进的方向。现在地历史与他所知道的历史变化太大。按照他所知道地历史,这个时候长衡会战已经结束,长沙、衡阳相继沦陷。桂柳会战即将拉开序幕。
可现在,河南一战,使得日军几乎丢光了在中国大陆上的本钱。长衡会战是不会在爆发了,至于桂柳会战,也不可能在重演他所知道地历史了。28集团军在豫东全歼日军两个师团,击溃一个师团的空前大捷,打掉了日军打通大陆交通线地最后一丝希望。
元气大伤,已经被打的手忙脚乱的日军,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已经无力发起任何哪怕是小小的攻势。日军不仅仅丧失了进攻能力,甚至连现有的地盘都已经无力维持了。在日军全线放弃河南不久,几经苦战才保住的南昌也被放弃。江西境内的日军全线收缩于鄱阳湖湖口至九江一线,全力保障长江航道的畅通以及武汉的安全。
放弃战略要地南昌,对于日军来说是一种不能不说是一种在大战过后,兵力损失过巨,而无奈进行的一种战略收缩之举。而他在后世,在这个时候,日军却依然保持着
战场的攻势。
历史变了,抗战胜利之后历史运行的轨道还会不会象自己了解的那样,刘家辉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把握。自己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刘家辉现在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
这个问题自从撤退开始之之后,是刘家辉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这一路上,刘家辉一直处在失神中,弄的不知道他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地许洪亮还以为他有些疲劳过度。
“总座,您在想什么那。仪式已经完毕,咱们也该回常德了。”看着葬礼完毕,还站在那里望着墓地发呆的刘家辉,许洪亮轻轻的拍了拍,提醒自己这个最近总是走神的总座,该走了。他不走别人都要在这里陪着。
许洪亮的这一提醒,刘家辉才发现自己在整个安葬仪式上都在发呆,心里不禁暗叫惭愧,在这里还发呆,实在对这些烈士大不敬。想到这里,刘家辉连忙摘下军帽,向眼前的烈士墓地默哀了三分钟。
看着自己地总座又一次重复之前已经做过的动作,旁边的许洪亮和高海宽,以及一帮28集团军高级军官瞠目结舌,不知道刘家辉这是什么意思。尽管猜测不到刘家辉现在在想什么,但是这些人连忙也一同的默哀起来。总不能让自己总座单独在那里默哀,他们却昂首挺胸的站着吧。
刘家辉足足默哀了三分钟,才抬起头来,看着打一仗,面积就扩大一番的烈士墓地,又站立了良久,长叹了一声之后,才转过身来对着许洪亮以及众人道:“走吧。”临上车之前,刘家辉又深情的看了一眼,在最高处的关志刚的墓地,才上车。
全军撤退回常德之后,刘家辉将补充部队,调整部署的工作不负责地丢给了如今还是光棍一条的高海宽之后,自己悠闲的休起假来。并强迫许洪亮也修了一个长假。
刘家辉这么做是想给自己留下一个相对清净的空间,以便仔细考虑一下今后的问题。而且他除了要思考一下问题,滤清一下思路之外,他的另外一个意图是想锻炼一下高海宽执掌全局的能力,为自己将来的退出做好准备。
他每天除了陪伴妻儿之外,拼命的拉近由于自己不在经常不在家,而与孩子产生地距离感之外,就是将自己关在一个屋子里,思考这个问题。试图尽早找出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与心情有些低落的刘家辉不同,刘家辉的家人除了还没有见过自己舅舅什么样子的孩子之外,包括他那个整天嘴里说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岳父都包括在内,却是连续几天合不拢嘴。
得知了自己失踪了数年的儿子终于有了消息,而且还在十八集团军中担任了高层职务,刘家辉的岳父母非常高兴。唯一让他们有些不满意的是,刘家辉除了打听到自己儿子已经结婚,并给他们生了一个孙子的消息之外,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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