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的眼神都在他的身上。
周岁淮此刻已经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了,眉头皱着,面容显得痛苦,“不是因为您,是因为我,都是我错,所以,直到现在,我都想弄死我自己!”
桌面上的众人惊愕至极,周岁淮最晴朗的男人,何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岁淮没想过伤谁的心,在场都是长辈,可他还是想说,说一说心里话,这些年,一直都是扁栀在努力,他像个不负责任的旁观者,总在一旁等着,这一次,他不想等,他要筹划好一切,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周恩幼在周岁淮一旁坐着,椅子高,她腿落不到地上,吃着甜点,看着众人静默着。
她忽然笑了一下。
声音脆脆的,“爸爸妈妈不在一起,几个孩子没有妈,几个孩子便没有爸爸。”
这话一出。
在桌的人再次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周岁淮原本举着杯子,仰头想喝一口酒。
被周恩幼这话震的整个人定在原位,周恩幼还在低头吃点心,衣服摩擦窸窣声是这张大圆桌上唯一的声音。
“你……”周岁淮张了好几次口,才颤抖着,说句支离破碎的话,“你……你,说……什么?”
周恩幼吃了口奶油,鼻尖上沾了一点,她转头用懵懂稚嫩的眼神看着周岁淮,“爸爸,你不知道吗?”
周岁淮:“知道……什么?”
周恩幼,“弟弟是三胞胎啊。”
至此,整个桌上再次陷入巨大的沉默。
当扁越泽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巨大的冲击了,当周恩幼说是三胞胎时,所有人的脑子里齐刷刷的“轰!”了一声,脑子都麻了,都木了,整个人完全反应不过来,无法承受着巨大的颠覆信息量。
许久后。
周国涛猛的站起来,因为动作过大,撞翻了桌面上的红酒,酒滴滴答答的往下滴,弄脏了精心床戴的衬衣,可周国涛如今管不了这些,他被还有未知的孩子在外头的信息震的脑仁发麻。
“恩幼,你,你,这话你可不能胡说!”
周恩幼都没放下手里的叉子,抬了抬电话手表。
众人不明所以。
周恩幼说:“我的电子手表上的开机背景图案就是几个弟弟呀。”
所有人凑过去看,看见周恩幼电话手表开机后,小小正正方方的页面上,三个小孩笑的露出了没张好的门牙!
这已然是好几年前的照片了。
几个孩子穿着清凉的背带裤坐在地上,捂住嘴笑的开朗明媚,照片不太高兴,电话手表的页面也太小,可众人还是依旧从这张照片中瞧见这几个孩子眉眼底下,扁栀跟周岁淮基因合成之后的端倪。
“!!!!”元一宁失控,“这,这是岁淮的小孩!还有三个孩子!都是男孩!哈哈哈——还有三个属于周家的小孩!”
周国涛从最初崩溃的震惊中回神过来,他满脸涨红,一脸的喜悦神色,“是!是!周家的孩子!还有三个!哈哈哈——哈哈哈——+”
顷刻间。
整个包厢欢笑声不断。
唯有周岁淮。
他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手里还端着刚刚没喝的酒,他脑子有点疼,也有点木,他几乎觉得,刚刚周恩幼那几个字,是自己的幻听。
否则。
否则怎么会说他还有三个孩子?
扁栀在那样的情况下,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她的伤势那样重,那一落落的病案那样多,她那么娇小,怎么生?
周岁淮再听不见周围人的话,只是麻木的抬起头,看见周国涛意气风发的在笑,他抬手拆走了周恩幼的电话手表,抬步就往楼上走。
一别五年。
他以为不过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他以为,难受的只有他。
也有一段时间以为,她不要他了。
于是赌气的也想过,娱乐圈里的美人那么多,他周岁淮凭什么非要守着一个丢下他的女人。
他意气风发,他左右逢源,他觉得自己过的恣意,如今想来,那段时间的恣意,如今都成为了刻骨铭心的痛。
他还有三个孩子。
可他笑不出来。
他高兴不起来。
他甚至觉得,他是给与沉重的施虐者,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人!
……
北美。
晚饭后。
扁妖妖站在扁栀的身边,看着她在画一副落日。
扁栀的话不多,也安静,被叫回来了,也没多表现多难过,她只说:“要是他来了,别为难他。”
扁妖妖看着扁栀落笔,淡淡的开了口,“恩幼下午来电话了,你没接到。”
扁栀点点头,受伤画笔的动作未停。
“我让恩幼在周家今天的家宴上,说了越泽三兄弟的存在。”
扁栀原本流畅的话画笔在此刻一顿,手上用力的动作在画板上重重的画出了一条杂乱的线。
“有些事情,早晚都要说,周家应该知道,上一次越泽偷偷回去,周家已经知道有孩子的存在,免了他们来回打探,你若日后要跟周岁淮断,孩子的事情也该说清楚。”
扁栀重新握好画笔,“我跟他不会断,我也没不想跟他说,”其实,她想过很多场景,她希望一切都安好的好好的,起码别两家人这么针锋相对,起码他们能够安静的在一个空间里。
起码他是高兴的,她也觉得这是一件高兴的事,她希望能够亲口告诉他,别太匆忙,以至于他没有一点心里准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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