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开颈部雪白的绒毛,对着镜子看了看,咦?没有什么小红疹之类啊,不过这胎记的颜色怎么有些泛紫。
“老婆,好了吗?”景诺敲了下小木门,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喂,听见我说话吗?”他又重复问了一次。
“快好了,别催啦。”果儿抖开袋子里的礼服,纯蓝色,简单的风格,好清朗。
一条海蓝的围巾从口袋里飘了出来,还附着一张小小的卡片。
这是卡片上的内容。
果儿换上礼服,真合身呐,她在镜子面前转了转身子,扭了扭腰。
啊~果儿头部一阵昏疼,她蹲了下来,咬着嘴唇,胎记更是痒得厉害,右手不由抬起去抓挠。
痒,好痒,胎记那个位置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得直她跺脚。
她没发现,一道紫色的光正慢慢在一道道胎记上晕染开来。
钟声幽远地响起,时针和分针在12的位置重合。
啊~好疼,果儿脑袋像被一根长长的铁针抵穿着,剧烈的疼痛让她抱住头在地上打滚。
果儿艰难地爬起来,准备将门打开,可她已经无法再忍住,撕心裂肺地喊叫了出来:“啊……”
她趴倒在桌子上,推翻了桌上的东西,一个玻璃烟灰缸打碎到地上。
听到果儿的喊叫以及玻璃破碎的声音,景诺慌了。
他焦急地拍打着门:“怎么了,别吓我,别吓我啊……”
钻心的痒和刺骨的痛让果儿失去了理智,她双手无理头地摊砸着身旁的物品:“好疼,我头好疼……”
“铛,铛……”回荡的钟声更是加剧了她的痛苦。
景诺一脚又一脚不停歇地踢打着门,该死,面对他的拳打脚踢,这普通的小木门居然丝毫无损。
果儿,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景诺心里默念着,他用尽所有力量砸着门,手已经受伤,却还一直踢打着。
一定要等我,老婆……
这是个没有风的夏夜。
寒听见小木屋传来很大的动静,他向庭院跑去。
“等等……”李雪媛端着一盘点心,准备叫住他询问方果儿的去处,不小心被椅子绊倒在地上。
点心散落了,盘子砸碎了,划伤了她那纤细的手,鲜红的血慢慢流出。
寒走过来,目光寻觅着刘叔的身影,真是,需要的时候他怎么不在。
看着她的手血流不止,寒扶起她,总得把李雪媛安置好再说,景诺虽然霸道,但果儿在他身边是安全的,他看到出景诺对果儿的关心不亚于他。
疼痛慢慢减缓,脖子似乎也没那么痒了,果儿头发散乱,细小的汗珠挂满额角,她整个人摊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景诺依然一脚又一脚不停歇地踢打着门,听见果儿安静了下来,他的整颗心都拧在了一起,拜托,你不可以出事……
他一脚比一脚踢得用力,第一次,他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不足与薄弱。
果儿双手紧抱着自己,当她将头转向镜子时,发现自己凌乱的头发中居然长出了一对雪白色的猫耳朵。
果儿连忙摸着自己耳朵的位置,她庆幸自己的耳朵还在,可她更惊恐,更害怕的是……
她脑袋上尖尖的耳朵究竟这么回事?难道她不是人,是一只长有猫耳的怪物。
果儿双手颤抖地抚摸着自己两只长着白绒毛的“新耳朵”,现在,她对自己产生了恐惧,甚至有种想要自杀的冲动。
踢门声越来越急促,景诺嘶喊着:“老婆,老婆,你说话啊……”
“我不许你出事,方果儿,听到没有!景诺加快了踢门的频率,小木门似乎已经不住他的踢打,门沿有些歪歪斜斜地颤着。
景诺即将破门而入,怎么办?若是现在这个样子被他撞到,他会不会因此而惧怕她,还是会把她当成怪物解决掉?她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躲起来。
可是,屋子这么小,藏哪?
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门被踢破。
果儿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百急中,她看到掉落在地上的一顶帽子,便迅速拾起扣在头上。
景诺冲过来,抱紧了她:“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她微微颤抖啜泣着,在他的怀里,果儿找到了安全感,一句“有我在”已让她很满足。
景诺再也舍不得放手,他感觉到好像自己一放开她,她就会从他身边消失。
他抱得越来越紧,霸道地吻着她眼角的泪痕,这次,他不会放开,永远不会。
“不要再吓我了好不,我这里受不了?”他望着果儿憔悴的脸,用手指着自己的左胸口。
寒已经站在门口,他刚安置好雪媛就对着这里跑来,上天却让他看到这一幕令他心痛的情景:
果儿衣衫不整,像受了惊吓一般不住地抖动着,泪痕肆意撒在她脸上,头发像人一般疲惫地地散下……
景诺居然“欺负”她,寒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挥起拳头,对着景诺就是一拳。
景诺被揍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血迹。
他准备第二拳打下去,果儿拦住了他:“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寒眼睛透着冰冷,突然,他感觉头有些昏沉,皱了下眉头。
景诺用姆指擦去嘴角的血渍,迅速挥过来一拳:“你个冷血动物!
还没等他打到他,寒晕倒了。
一个本应快乐的生日晚会就以这样的结局落幕。
果儿一整夜守在寒的身边,红色的帽子依然扣在她的脑袋上,寒的无故晕倒,让她把长出猫耳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俊秀的面庞上没有一丝一豪痛苦的表情。
果儿伸出手,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轻轻下划。寒,你总是那么完美,就像画里的月光,虽冷彻,却那么皎洁,明亮。
敲门声拉回了果儿的思绪。
啊娇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我来就可以。”果儿接过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寒的脸庞。
啊娇望着这一幕,微笑不语。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啊娇。”果儿问。
“啊娇觉得少爷和小姐是很般配的一对呢……”她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瞎说。”果儿回了一句,心里却久久难以平静。
她昏倒的时候,寒是否也曾这样照顾着她。
一组组画面在果儿脑海中翻过:第一次见到他,他高傲的模样,第一次被他拥抱,他淡淡的木香,第一次被他深深地吻着,他温柔的神情,第一次……
寒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看得出现在的他很幸福,他,梦到了什么吗?
果儿好想把现在这幅美男甜梦图用手机拍下,当她正看得入迷时,听到寒嘴里吐出一个人的名字~蔷薇。
蔷薇?她是寒最爱的人吧……
不是的,蔷薇,不过是蔷薇花而已,寒一定梦到了大片大片的蔷薇园。
他安详地躺在那里,呼吸均匀,嘴里悄悄呼唤:“蔷薇……”
不知不觉,果儿趴在高椅凳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清晨。
她为寒拉了拉被子,娇嫩的手被他拉住,他在口中呢喃:“蔷薇,不要走……”声音很小,有些迷糊不清,但果儿全都听到了。
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蔷薇是一个人,一个被他深深喜爱着的人。
她抽回自己的手,重新为寒盖好被子。
又一天过去了,他仍然没有苏醒过来。
老刘请来了家庭医生,好奇怪,诊断结果是寒没有生病,只是睡着了而已。
可他就这样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果儿跟学校请了假,一直守在他身边。
终于,他醒了。
好长的梦,寒现在依然满脑都是梦镜,那个梦,好像曾他亲身经历过,直到他看到果儿熟悉的脸,才反映过来自己一直都是在做梦,可他确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他凝望着她。
果儿有些不习惯他这样看她,低下头:“你醒了?”
他没有回答。
“我给你弄吃的。”果儿转身走出房门。
看着她的背影,他在心里默默喊着:“蔷薇……”果儿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绪,他说他和留芸将在下个星期回来,并且将给他们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
屋顶上,两个轻巧的身影跳过。
“明景中学,呵呵,似乎很有趣呢!她笑着说道。
“我已经办好一切手绪,随时可以入学。”他回答。
“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吗?墨痕,蔷薇……”她和他就这样一闪,不见了踪影。
脑袋上长出的猫耳没有消失,无奈,果儿只得戴着帽子。
这天晚上,果儿刚洗了个热水澡,回到房间用吹风机吹着她那海藻一般的长发。那对雪白的猫耳在乌黑的发丛中格外显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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