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漕帮,还有出手伤‘我’的帮中头目,说不好都是一伙人……谋害朝廷命官,按照景律,满门抄斩!可收拾一个不入品级的缇骑,却要轻松得多。”
了解清楚,纪渊深吸了一口气。
眼里并无多少担忧,反而升起一抹玩味笑容。
他就是这么个桀骜性情,不怕事,不惹事,也不避事。
否则上辈子也不会游刃有余,混迹于那帮穷凶极恶的走私贩子中间。
卧底数年,直到最后收网开始才暴露身份。
踏踏踏!
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
有人顶着瓢泼大雨,踩着水花往正房这边过来。
纪渊合上里衣,闭上双眼。
照旧躺倒下去,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周老先生真是对不住,大半夜还要劳烦您……”
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穿过门扉。
“不妨事,救人要紧。”
这似乎是一个老者。
嘎吱!
木门老旧,发出刺耳之音。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步入正房,点亮油灯。
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背着药箱。
跟在后面的中年男子,便是纪渊的二叔,纪成宗。
只见他身着斗牛服,佩着一口腰刀,脸上布满焦急:
“周老先生,我这侄儿被人打伤,昏迷两日都不见醒……千金堂坐诊的大夫请了好几个,只说是内腑受损,寻常药石难医,这才想着请您上门。”
老者放下药箱,快步走到床榻之前。
先是瞧了一眼“昏迷”的纪渊,再伸出两指揭开里衣。
看到那道乌黑的掌印,眉头一皱,冷声问道:
“是漕帮的人?‘铁砂掌’罗烈?”
纪成宗点头,言语中透出一股恨意:
“正是这个恶贼!他仗着与五城兵马司有点关系,行事无法无天,连北镇抚司都敢捋虎须!”
那位周老先生轻按了一下纪渊的胸口,再把住手腕脉搏,眼神忽然一变,惊讶道:
“咦!纪总旗,九郎有救了!他本来中了罗烈的铁砂掌,那武功阴毒,掌力之中有寒、热二气,最是消磨精气,摧残血肉。
按理说,九郎熬了两天,应该是油尽灯枯。
不过刚才把脉,老夫发现九郎伤势虽未好转,脉象虽然虚浮,但体内有股生机复苏。
好好好,最难的一关他已经挺过来了!
稍后,老夫再开些强血补气的药物,养上几个月应该就无大碍,只是说不准会落下病根,每到秋冬时节,容易染上风寒之症!”
周老先生仔细打量躺在床榻上的少年郎,心里觉得古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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