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道:“阿翁问他的那些,他不是应该过来之前就先问明白的么?要是个生手也就罢了,他跟着阿翁办过事,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学会呢?不太像。我觉得……这个蔡义真是不是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无辜呢?”
林风也皱眉:“这么说来,是有一点呢。哦!我知道了!豁!”
这不就是狐假虎威么?老虎还傻乎乎的,不知道狐狸在下头干什么呢!
林风开始生气:“真不实在!义父要是什么都不问就护着,闹出来蔡义真也干了坏事儿,岂不是连义父的名誉也要受损?”
祝缨道:“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不能拿猜测定人的罪。”
林风嘟囔了起来,祝缨道:“你们两个既这么想,一会儿祝文回来了你们就找他去,蔡义真的事儿,你们俩去查一查。”
林风来劲了:“真的?”
“嗯。”
苏喆也高兴:“太好了,我也正闲着呢!”册封后宫之后,礼部就没她什么事儿了,现在整天在礼部里看各种礼制。反正看着看着,就有点儿不对味儿。祝缨读“礼”就闹心,她是个“蛮夷”,比祝缨还要再多一个扎心的点。能干点别的事儿透透气,也是好的。
林风问道:“你能走得脱么?”
“姚尚书也不要我天天应卯的。”
祝缨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让赵苏、赵振他们几个过来一趟。”
“诶?”苏喆发出一个音节,旋即道,“好!明早就能遇到舅舅。”
林风道:“那我明天去找阿振哥。”
祝缨点点头,回去后面换了衣服,往客房郎睿等人住的地方将人揪了出来:“到书房,交功课。”
路丹青年纪比郎睿稍长,功课也最好,祝缨身边的姑娘,总比别人更好强一些。她长得五官端正,体形仍矮,却是先在花姐那里读了几年书的。苏鸣鸾的信里说,再放到山里,这个年纪就容易要结婚生子了,白瞎这些年用的功了,就撺掇着路果把人给送了来。
郎睿与苏喆一样叫“阿翁”,人倒长得结实,南方人里算是个高个儿,放到京城也不能让人一眼就说他矮。
喜金的儿子叫金羽,不是之前与林风一起玩过的金羽。这一次他过来,大家才知道之前那个金羽病死了。山里的各族的习俗之中对“避讳”并不很讲究,常有为纪念,将一个人的名字给子弟、后辈用的情况。
因为要上京,得取个差不多的名字,喜金想来想去,怕自己起的名字不好。刚好有个现成的,就给了现在这个金羽。
三人都点底子,祝缨检查完了,给三人再讲解一下新的功课。
讲完了就能吃饭了。
三人都露出轻松的神情来,郎睿胆子最大,问祝缨:“阿翁,听说君子六艺,现在不讲究驾车了,那骑马呢?!”
祝缨笑道:“忘不了,后天休沐日,随我去挑马,你们一人一匹。”
三人都欢呼了起来。
地形的关系,郎睿等人要梧州虽然不缺马骑,但是听到林风讲纵横驰骋,还是心向往之的。
祝缨自北地归来之后,将牧场也扩大了一些,内中有不少良驹。如今倒不必有一个郑侯来送她好马,她自己反而能送人了。
吃过了饭,祝缨又见了一些登门拜访的客人。到宵禁前,客人陆续离开,祝缨却带着胡师姐、苏喆出府去。
……——
宵禁之后的京城,出了坊门就是一片寂静,路上遇到一队衙役冲了过来:“什么人!”
胡师姐上前亮出了牌子,衙役一看牌子的形状就先把板着的脸放松了,再看是胡师姐:“胡娘子!”
祝缨常跑京兆府,衙役连她的随从都认得了。
寒暄两句,一队人往路边一让,祝缨对他们点点头,带着二人策马而去。
路上人少,三人一路疾驰,苏喆发现路越来越熟,最后竟停在了杨静府前。
祝缨跳下马来,胡师姐上前拍门。杨府门房没料到这个时候还会有客人,犹豫而吃惊地问:“谁?!”
苏喆蹦到门前:“齐翁?是我!”
“咦?”
门被开了一道缝儿,门房老齐将手中灯笼一照:“苏娘子?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啦?出什么事啦?快进来!”
“莫惊,我陪阿翁来的。”
“诶?”老齐将灯笼又一照,“哎哟……”
祝缨问道:“杨先生在么?”
“在、在。”老齐一边推着一个小厮,“去看好大人的马。”一面执着灯笼给祝缨引路。
杨静此时也还没有睡下,老齐将她们引到了杨静的书房外面,通报了祝缨的到来。杨静也没有戴帽子,一身儒服,正在写信。闻言放下了手中笔,亲自迎了出去:“子璋如何亲来?”
苏喆有事,自己来就行了,祝缨过来,杨静直觉得是有别的事儿。
祝缨笑着进去,杨静示意请坐,两人对坐,苏喆乖巧地坐在了下手。杨静等茶上来之后,才说:“你来得巧,才收到老师的信。”
“哦?他老人家又去哪里逍遥了?”
“既是逍遥,哪有定所?”杨静说,“所行多处,有夸有骂,我才看到他又去了北地,说北地百姓很怀念子璋呀!”
祝缨问道:“北地可还行?”
“说是不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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