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察觉出有一道视线在看着自己,随意一瞥,却措不及防跌入一双熟悉的眸子。他这个时候才深切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是你在意的人,光是露个眼睛你都能一眼认出对方。就像此时此刻。那人看见他回过头时,很明显地表现出了错愕与无措,就像根本没想过他还会回头看他一样。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很久,闻疏清也没有上前的动作。只是维持着看着他的那个动作,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生怕自己又毫无准备的落入了一个梦。那人回过神,思索再三还是抬脚向他走去。闻疏清从没觉得自己像今天这般木讷过,肢体僵硬得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制作粗糙的木偶。他的心跳跳的愈演愈烈。明明是对方在向自己靠近,但主导情绪的那个却不是他。终于,对方在自己面前停下了,对上他的眼睛时,拉下了遮住自己面孔的口罩,看起来很稳重的模样,但尾音的细颤却暴露了情绪:“是我……真巧。”“……嗯。”闻疏清喉结滚了滚,因为口罩的遮掩,终于放弃了虚伪到只能自欺欺人的笑容,“是,真巧。”他甚至不敢去细想为什么池沅辋会出现在这里,又看他坐在这里了多久。他怕这背后的数字,是一个他无法承担的起的数字。池沅辋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去望着被霞光映得一片灿烂的江面。他清了清嗓子,一时之间甚至想不出有什么是他和闻疏清共同参与的话题了,因为他们曾经共同参与的过往早已经破碎成一片又一片的碎玻璃,连月光也被折射得刺眼。“我看见网上对你的评价了。”池沅辋喉咙发涩得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闻疏清心烦意乱,不想再望江面,但更不可能去看身边这人,只能继续看着意境全无的那片水面:“谣言都是不攻自破的,没做就是没做。”“我知道……”……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胡扯了好一阵,最终以闻疏清猛然起身的一句“我还要回去看剧本,失陪”告一段落。但闻疏清很清楚,剧本要背的早已经背完了,琢磨内里的表层情绪、里层情绪,对他这个表里过于不一致的人来说,也尤为简单。为什么要逃呢?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池沅辋坐在他身边,就破坏了这个傍晚特有的美景。不论以前如何,现在的他和池沅辋绝对气场不合。闻疏清这么想着,又加快了回去的步伐。不知道是谁能么缺德,反正他等电梯就等了很久。期间一个大娘还笑眯眯地经过,手里提着一挎篮的菜,语气和善地说:“今天搬来了个新住户,我想着给他送点儿菜,听说他和你住同一层楼,可以帮我转达一下吗?”闻疏清目光凝重地盯着大娘手里新鲜到甚至根部还带着泥土的大葱,难以拒绝,更无法接受。半晌,他才妥协似的叹了口气,很闷地接过大葱,特意拽着上边,半点都不想沾泥土。这是一种很常见的促进邻里关系的方法,大娘也是习惯了新住户来就送点东西。闻疏清对着慈祥的大娘实在无法拒绝。电梯最终还是等来了,他在外边等的早已麻木不堪,甚至无暇顾及刚刚经过了什么人。电梯门一开,他就拽着葱,冷着脸进了电梯厢。有一种奇异的滑稽感。虽然电梯来得很慢,但是上升得很快,几秒钟就到了十二楼。然而门一开,他看着那个身影,瞬间失了声――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几分钟前刚在公园分别的池沅辋,会再一次出现在他家门口……不,准确来说,是在他家的旁边、那个套间的门口。池沅辋摸了摸脑袋,似乎也有些讶异,但更不如说是欲盖弥彰地解释:“最近正在A市拓宽人际,所以会在这里长住……”闻疏清没去深究池沅辋那全是瑕疵的表演,耳膜充斥着心脏的“砰砰”声,格外地震耳。如果可以,他的确想像避瘟神一样避着池沅辋。没想到的是,他正准备避着对方,对方却真如瘟神一样黏上了他。池沅辋眼神乱飘,最后定格在了他手上的那一抹绿色,哪壶不开提哪壶:“……葱?你是要做饭吗?”闻疏清一个头两个大。他把大葱往池沅辋手里抛,瞬间找回了自己年少轻狂时和池沅辋斗嘴的那副嚣张气焰,恶狠狠地说:“我做菜?我做菜还不如做……”当然,他的话没说完。倒不是什么别的外在因素,只是他原本熊熊燃烧的气焰一碰到池沅辋的眼睛就退缩了,浇得片甲不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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