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沅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闻疏清,看着对方的表情,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太久了。他们分开太久了。久到池沅辋对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难得地感到了无措、手忙脚乱。即便他很想要规避自己不说穿,但现实还是告诉他――闻疏清和他回忆里的那个人不一样了。第一次见到闻疏清时,他和普罗大众一样,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肤浅的形容词词――漂亮,太漂亮了。明明他不该以“漂亮”来形容一个刚好成年的男性的,可是他就是这么做了,因为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脑子里只剩下这个词了。那时的闻疏清察觉到身边不小的动静,只是冷冷地抬眼瞪着他,没说话。池沅辋并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惹上谁,敛眸避过了他的视线。闻疏清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子叛逆,明明学校要求男生不准蓄长发,可他还是把头发留长了,长到肩膀上方。校服也不好好穿,拉链拉倒一半就顿在那儿,用老师的话形容,就是“不三不四”的。这样的行头放在谁身上都是邋里邋遢的,可放在闻疏清身上却凭空多出了几分慵懒散漫。至少不讨厌。理智告诉池沅辋,他当下的目标就是安安稳稳地当个不起眼的转学生,可是感情上,他又无法不去注意身边这个惹眼的存在。那个时候的闻疏清与其说不会伪装,不如说是懒得伪装。但至少鲜活得难以忘怀。可是现在的闻疏清却把自己装进了一个没有任何纰漏的球体里,无论从哪一面看,他都是一个完整的圆。可是池沅辋能感觉到,这个球体里面是虚心的,是他一戳就会泄气的。他对着这样的闻疏清无从下手。换言之,闻疏清也没想让他从自己身上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所以他只能用、也只能想到最低级的方法――利益交换利益,强行把他俩捆在了一起,成了所谓的“利益共同体”。闻疏清不好、也不能拒绝。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心照不宣地揭过了刚刚那一茬,闻疏清眼见着碗里盘里都空了,这才起身,道:“我去洗碗吧。”池沅辋没拦。毕竟如果真让他把一切都包了,反倒会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不过除此之外,还有点儿私心。――之前,都是他做菜,闻疏清洗碗的。即便他知道这些东西谁来做都一样,可他还是想从这点儿不用在意的细节里回味一下从前。闻疏清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塞满了他的脑袋。直到冷水冲刷过皮肤,他才难得在初秋找回了一点儿实感,眼睛缓慢地眨了眨。被池沅辋这一小段不走寻常路的时间打乱的计划难得清晰了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然后把剧本背熟了,争取早点面试过入组”。……最好能,逃避现实。而“现实”本人则面色平静地接起一个电话,朝着那头的人吩咐:“留意一下《澄心》这部剧。”如果闻疏清听见了的话,大概会面无表情地质问池沅辋为什么偏偏是这部剧,为什么偏偏是他看上的那部剧。很显然,这位“现实”已经不满足于原地待定,而是选择主动找上门了。闻疏清洗完碗就向池沅辋告别了,池沅辋也没再阻拦。大概是因为迫切的想要逃离现实,闻疏清简直一头扎进了剧本里,连着一天都没再出门过。期间,李百川向他打来了两通电话,叽里呱啦地说了大段大段的废话,简直比闻疏清本人还要紧张数百倍。最后还是闻疏清被吵烦了,冲着他说:“这么好的周末时光,你家里没逼你去相亲?”耳朵瞬间清净了。闻疏清精准插了三十岁老处男一刀,顺便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还甩到了沙发上,乐得清闲。虽然昨天被闻疏清狠狠地戳了痛处,但是第二天早上七点,李百川还是准时出现在了闻疏清家楼下,只不过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刚下楼的闻疏清瞥了一眼,良心发现的闭上了嘴,没再说“昨晚做贼去了”的这种风凉话。“是我去试镜,又不是你,你紧张什么?”闻疏清说着,又裹了裹身上洗得泛白的牛仔外套,先一步上了车。“……我能不紧张吗?!”李百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不紧张的要么就是没心没肺,要么就是没感情。”“你这一次搞不好是要飞升的,这次我把握不好机会,往后都得被怄死。”李百川到底亲自带了闻疏清三年,说没有感情都是屁话,平时嘴上没多和平,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根本没法儿冷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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