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把闻疏清从那个精神都已经不算正常的女人那里接来,却依然不愿意承认他是那一段性/暴/力的凶手。于是连带着闻疏清的地位也不尴不尬地卡在那里。在家里,他只是个连佣人都可以随意踩一脚的透明人,其他不知道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的未来继承人几乎魔怔般把他视为了眼中钉。可是在外边,他却成了呼风唤雨的闻家少爷,别人不喜欢他,却碍于他背后的背景,再三掂量着自己的筹码。于是他很轻易地意识到,自己能倚仗、也只能倚仗的资本,只有他唾弃却又不得不讨好的闻父。他学会了闭嘴,学会了微笑,学会了该怎么样将自己手里不多的筹码一点一点利用起来。大多数同学都在对他敬而远之,只有池沅辋在那个时候毫无顾忌地坐在了他身边。即便这个选择包含了众多不可抗力因素,但池沅辋的的确确是他从记事起,遇见的第二个特殊的人。闻疏清很轻很轻地眨着眼睛,眼睫就像欲飞的蝴蝶,却因为囚牢而不得不对远方望而却步。他真的跳出囚牢了么?闻疏清看着池沅辋,池沅辋没说话,也没制止他这种越界了的行为。明明有那么多道声音告诉他,他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终于把闻父送进了监狱,替那个因为他,精神这么多年都不见得好的母亲报了仇。他明明已经从这件事里全身而退,带着自己的一小笔不算多但足以生活的财富,心甘情愿屈居于城市里不起眼的一隅。他改头换面,似乎再也没有谁可以约束这个自由自在的灵魂了。他可以在大众面前装出一副温柔好相处的模样,总归不会有谁跳出来揭穿他的。他明明已经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步步为营,不用再当一个属于马戏团的、供人娱乐的动物。可是当他触及到池沅辋的眼睛时,那些声音尽数被雨声压下,只剩下不知真假的梦呓。……他或许从没从那个囚牢里走出去。“闻疏清。”闻疏清在听见自己名字那刻才猛地回神,后知后觉自己被池沅辋揽进了怀里,再后知后觉自己全身止不住的发着抖。他下意识撇过头,不去看池沅辋的表情,那一丝苦涩的杏味却钻进了他的鼻尖。池沅辋过了好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察觉到怀中人渐渐平静下来,才开口道:“过去的事情……”闻疏清心跳的有点快,他知道,他现在有点儿心慌。随后他听见池沅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过去的事情没法儿用一句‘都过去了’来掩盖。”“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胡思乱想,胡乱揣测我的想法,再一声不吭地跑掉。”闻疏清:“……”池沅辋很讶异地挑眉:“看来我是说对了,你就是这么打算的。”但紧接着,一个更紧的拥抱就笼住了闻疏清,力气大到就像要把他从前没有的,都在这么一个拥抱间补回来似的。闻疏清僵住了。池沅辋的声音却很冷静……似乎也没表面上那般冷静,闻疏清听出了他微微颤着、似乎下一刻就要随着风飘走的尾音:“闻疏清,我不想你再走了。”闻疏清就像一片无法保存的雪花。他在某个节点落到了池沅辋掌心,但总是不等池沅辋注意就悄无声息融化。他没过问对方要留还是走,所以自己干脆地消失了。但是此时此刻,池沅辋只想把这一片飘忽不定的雪花牢牢的握住,至少在某一瞬间,他曾拥有过,就值得了。闻疏清听见耳边属于池沅辋的呢喃:“我想把你留住。”我想留住一片注定会融化的雪花。不仅仅是一个冬季,还有春季、夏季、秋季。闻疏清的脑袋晕晕乎乎,运转得格外缓慢,池沅辋说的一句话翻来覆去理解了好一会儿,也没处理出结果。――“我不想要你再走了”?――“我想把你留住”??闻疏清活了二十多年,唯一的恋爱经验也被他亲手夭折在了幼苗时期,实在难以理解这种过于悬浮的句子。可是池沅辋却并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思,只是很沉默地抚了抚闻疏清的后背,然后松开了这个时间长得不太常见的拥抱。他说:“无论你明不明白,我会一直喜欢你。”其他的话闻疏清没听懂。唯独这个喜欢,不加修饰,直直地撞入了他的耳朵里,一遍一遍的在胸腔里不断回荡。……喜欢。池沅辋说,他喜欢他。*柳知夏跟坐在旁边的导演打了声招呼,就朝着闻疏清刚刚走远的方向走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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