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是梦话。”嗯,我听见了。闻疏清在心里默默地想。我听见了,这句话不是梦话,是你和我说的,我听得真真切切。它不是梦话,却远比梦让人动心。“池沅辋……”闻疏清太久没说话,嗓音都沙哑了不少,池沅辋顾不上欣喜于闻疏清终于清醒了过来,急急忙忙跑到厨房烧水。闻疏清脑袋依然晕乎乎的,等清醒过来,只看见池沅辋殷切地把一杯刚晾好的温水塞到他手中。“水是温的,我看你嗓子都哑了,多喝点儿水吧。”闻疏清还没长嘴,池沅辋就先一步制止了他的动作:“先喝口水,等会儿再说话。”闻疏清神色恹恹地将一杯子水灌下肚子,才再一次看向池沅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眶一热,眼泪先一步划过脸颊,打了池沅辋一个措手不及。他慌忙地抽纸巾擦闻疏清的眼泪,说话都因为慌张有些不连贯:“怎、怎么了?是白开水不好喝吗?你怎么……”话还没说完,便被闻疏清抱了个满怀。池沅辋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却在手掌触碰到闻疏清后背的时候慢慢放松下来,转而用一种尽量温柔的语气问:“怎么了?是梦到不好的东西了?”闻疏清哑然。他其实过去没向池沅辋讲述过他的过去,但是话里话外的细枝末节足够对方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可是他还是想,亲口将自己的一切都向池沅辋托盘而出。大概是因为刚哭过一场吧,他讲起来都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哭腔,可是闻疏清不习惯自己这样弱势的模样,缓了好久才开口道:“我有没有和你讲过我的……”他想了很久该如何形容回忆里那个女人,但是“母亲”这个词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我的……生母。”池沅辋没吭声,只是把闻疏清抱得更紧了,跟哄小孩似的,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只有闻疏清讲到手上的伤时,他才会低声问:“疼吗?”闻疏清愣了愣,随即抽了抽鼻子,满不在乎地说:“不疼,都过去好久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可是讲到她拿剪刀刺向你的时候,你的身子在颤抖。”他万分笃定,不给闻疏清留一点儿辩解的机会,“你在害怕。”闻疏清经历这一切的时候,才五六岁。他依然害怕,他不可能做到麻木。“好吧,就算是我在害怕吧。”闻疏清嘟嘟囔囔的。其实往后的事儿算不得多么精彩,大概是写在书籍里都没人肯为此动容的桥段。就像烂尾似的奋斗史,前期穷凶极恶的反派大boss没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因为匿名举报和国家对于这方面的严查,进了监狱,最后在监狱里病逝了。而其余几个小boss更是逃过一劫,甚至一点儿实质性的惩罚都没有,仅仅是剥夺了他们觊觎的财产。剩下一个烂尾的主角,在娱乐圈里蹉跎三年,最后居然因为碰瓷而进入人们视野。不公平的命运,和总是喜欢苛待他的上天。所以闻疏清不敢信鬼神,也早早对鬼神绝望。但是这个故事的唯一倾听者,却只是慢慢抚平地衬衫的褶皱,轻声地一遍一遍重复:“你做得很好了……你做得真的很好了……”“可是我没什么都没做成。”奋斗史烂尾的主角如是说道。“不。”倾听者坚定地说,“你什么都做到了,并且什么都做得很好。”“你花了很长时间越过世界的天坑,走到现在,无论怎样,没人敢说你做得不好。”“我的主角,My protagonist。”*池沅辋感受着怀里人渐渐放松下来,才认真地说:“你给我讲了你的故事,那作为报酬,我是不是也应该讲我的故事?”闻疏清没说话,但池沅辋却自顾自地讲述了起来:“我的家庭,在十二岁前,姑且算是完整。”自池沅辋有记忆起,他的父亲总是缺席于他的人生各大重要场合。不苟言笑的脸,只有面向妻子时才会展露出难得的笑,然而一看向池沅辋,又恢复了冷脸。他是个工作狂,不怎么回家。但也正因为此,池沅辋一家在A市寸土寸金的地方,也能全款买下一套不错的房子,池沅辋印象中,他和爸爸一直不亲近,但是妈妈却以自己的温柔补齐了那份缺失的爱。但在十二岁那年,父亲因为过劳死了。公司赔了一笔钱,但这笔钱绝对不够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在物价昂贵的A市过活。于是母亲将父亲安葬好,毅然决然卖掉了那套房子,带着池沅辋去了B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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