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疏清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那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妈在这一条街开店。”“哦。”他低低地应了一声,也没说话,大概是在检索有什么词更适合在这个场面里提出来的吧。可是他对于场面话的积累并不多,更何论是对于家庭、亲人这一方面的。最后他也只能声音细小的像只蚊子一般,喃喃自语道:“挺好的……挺好的……”池沅辋无法理解闻疏清在那一刻泄露出来的情绪。太多情绪杂糅在一块儿,他看见的却只有一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的洞。但是闻疏清这一刻展露的难过不是假的。然而他太过要强,即便这些情绪都快溢满出来了,却还是紧紧地合上了盖子,再看,只能看见铁皮的外壳。池沅辋在这一刻才恍然明白,闻疏清背负的东西大概一点儿都不比他的少,他过去的想法太过想当然。但是闻疏清没说话,他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在细雨里,共撑着一把伞,沉默了好一阵子。不知过了多久,闻疏清才抬起头,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谢谢。”随后便独自走入了黑夜中。“沅辋?”母亲温和的声音在池沅辋背后响起,带着点儿疑惑和好笑,“你傻站在哪儿干什么呢?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等不及可以先走的。”池沅辋这才猛地回过神,愣愣地冲着母亲摇头:“要等的。”他的视线落在长椅上。那块儿早已经没了人,闻疏清比他想象得更加敏锐。来得快去得也快,仿若刚刚的谈话也只是一场梦。只有细雨绵绵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梦。*闻疏清态度转换得十分微妙,至少在趴在课桌上装睡时,看到池沅辋也会点点头,当做打招呼。池沅辋偶尔尝试给闻疏清讲题,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闻疏清吊车尾的成绩百分百就是伪装的。但是当他问起时,闻疏清也笑得有些懒散:“那你呢,池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在B市呆过一阵子,他讲话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感,和那副风流长相大相径庭。“池老师”则默默低头,两个人心照不宣。日子接下来平和了一段时间,但是池沅辋大概是命里招人嫉妒,即便他伪装得多么平庸普通,依旧有人看不爽他。初见端倪是发现班上人对他的交流都少了一大半,除了日常的交作业,基本没有其它话可说。池沅辋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知道某天,一群小混混在他放学时把他堵在学校周边的巷子里,池沅辋的预感成真了。领头的那个黄毛小子嚣张跋扈地领着一伙小弟,笑得有些猥/琐:“池沅辋,你他妈成天在学校里拽的二五八万的,倒是没想到会他妈地被我堵在这里吧?”池沅辋想起自己平时一副阴恻恻模样的打扮,对黄毛的形容不太认同。但是有些人看别人不爽的标准总是稀奇古怪,像那个黄毛,单纯就是看不惯有人比他还特立独行。闻疏清他惹不起,这个新转来还成绩平庸的人,他还惹不起吗?那群小混混对于打架斗殴这件事是得心应手,尤其擅长以多欺少――然而池沅辋对于打架实在没什么天赋,深知这个样子下去,他只有被压着打的份。于是他费劲权利将其他几个挡路的人推开,自己跑出了小巷。背和后腿都被挨了好多下,但是没有特别严重,只是短时间内很痛,但不影响他走回家。被那群人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池沅辋的精神异常疲惫,压根顾不得洗澡,直接躺床上入眠了。第二天醒来时,背部的肌肉隐隐作痛,但是池沅辋依旧面不改色地走去学校。与之前的冷暴力比起来,这种看得见的伤痕还好和老师报告一些……但如果,老师也不乐意管这些“学生之间的小摩擦”呢?那似乎只能忍气吞声,像几年前那般慢慢捱过这段时光。闻疏清每次来教室来得早,但是都在睡觉,这次倒是不同了,他定定地盯着池沅辋的腿。“……怎么了?”池沅辋不明所以。“你的腿……”闻疏清敛眉,把暴躁的情绪一并收敛了起来,“你的腿,怎么了?”池沅辋不想让这件事里再掺杂进去一个闻疏清,只是很平淡地一笔带过那大片的淤青:“不小心碰的,你信我吗?”闻疏清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最后还是趴回课桌上,闷闷地说:“我信你。”池沅辋笑得云淡风轻:“好。”他本以为闻疏清会这样被糊弄过去,亦或者是洞察了其中的不对,但也不会怎么样,干脆顺着他的意这么模糊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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