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教训疯老头的戏码开演,而任圆懒得理会,迳自缓步离开,任由他们去吵成一片
“你这儿挺热闹的!”
才步入自个儿房间,一道熟悉的男嗓便乍然响起,让任圆不禁微愣。然后在瞧见安立于竹窗边、那抹如山般高壮的身影后,她不禁黛眉轻蹙。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以为他早回自己石屋去了呢,;右让其他人发现他在这里二苋不引起大乱?
之前坚持得回来处理他制造的“麻烦”所以他确实是送她回来了,没想到他却出乎意料地没离开,反而躲过众人的发现,潜进姑娘家的闺房,真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
“辛苦送你回来,没招待一杯茶就想赶人?”越原勾起一抹笑,眼光直往窗外不远处、那一群吵吵闹闹的人们瞧去。
“想喝茶自己倒吧!”冷淡应了声,她不再理他,自顾自地从书柜里抽出一本医书,安然倚躺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翻书静读。
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她娇小单薄的身形上,他突然发现她实在太过瘦弱,而且面容苍白,毫无一点血色,忍不住皱眉诘问。“你不是个大夫吗?怎么把自己调养成这副鬼样?”
“多谢关心!不过那不关你的事。”就算被讥,依然无一丝一毫怒火,沉静翻书阅读。
这女人性子还真冷,冷得让人很想发火!看她冷冷淡淡、一副干卿何事的漠然神态,越原有种被冷拒的感觉,而这感觉让他莫名地感到非常、非常不悦。
偏偏他这人骨子里有股隐藏的蛮性,越是难搞定,越是激发他的挑战心。就如炼铁铸剑那般,是以那块寒玉铁、那把幻想中的寒玉短匕才会令他如痴似狂,绝不放弃铸冶。而如今这女人也激起了他这股蛮性。
“本是不关我的事,不过本人看不惯有人脸色死白得像只鬼,镇日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一个箭步跨到贵妃椅前,大掌突然覆上雪白额际吓,这女人肌肤怎冰成这样?简直与死人无异!
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骇了一跳,感受到他掌心源源不绝的温热,任圆心底滑过一股异样的感受,当下连忙退开,脱离他掌心的温暖。
“你、你干什么?”思绪微乱,低声斥责。“就算脸色苍白得像鬼,我也没要你看!”
“我要打造寒玉短匕,不得不看你!”见她明显闪躲,他显得不大高兴,口中却吐出隐含关切的心意。“你怎么回事?身子冰凉凉的,若非确定你是活人,还真的会以为摸了具尸体呢,”因见她脸色苍白似有病容,这才下意识地出手碰她,没想到却让他发现这种诡异现象。
回想两人第一次在林间遇见时,这女人好像也是病倒在地,难道她身子真有啥毛病不成?
“你身带痼疾?”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越原不自觉地神色一敛,显得异常严肃。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有他在这儿,大概是别想安安静静看医书了。无奈的有此体认,她干脆起身将书放回书柜里。
没否认?那就表示她身子是真有毛病啰!她自己是大夫,难道医不好自己?
疑问在心中盘绕,越原敏锐地感受到她不想多谈的心绪,当下只是点了点头,突兀地转开话题。“明天一早,我让小清子再来接你去我那儿!”
“去做什么?”还以为他会穷追猛问,没料到话锋突然来了个大转弯,任圆暗松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奇怪地瞄了他一眼。
“请你吃早膳。”缓缓咧开嘴,他露出森森白牙。
翌日清早。
“这粥”愕然看着眼前这碗飘散淡淡葯香味的米粥,任圆只觉自己心田隐隐有股暖流溢出。
“动筷,吃!”依然是简洁的三个字。
“任姑娘,吃啊!这可是主子昨儿个特地交代小清子熬的葯粥,可温中理气、补血益心脾,你吃了身子好。”唏哩呼噜地喝着自己碗内的清粥,小清子一边夹着配菜送进嘴里,一边笑眯眯地热诚招呼。“谢谢”拿起碗筷,复杂情绪在胸口激荡,她缓缓喝下一口米粥,任由那微带苦味的葯香充盈唇齿间忽地,一滴轻泪滑落碗内。
“啊任姑娘,小清子熬的葯粥这么难吃吗?”向来机灵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紧张兮兮又带着愧疚。呜这是他第一次做葯粥,没想到竟难吃到让她掉眼泪,主子一定会怪他小清子厨艺不精啦!
“不不是的!这粥很好很好”自爹亲走后,她以为自己的泪水早已干枯,没想到竟还有泪可流,而且只是为了一碗葯粥不!应该是说为了蕴藏在葯粥里的那份心意。
她边说,清泪却如断线珍珠般不断滑落,边缓慢却不曾间断地将葯粥一口一口送进嘴里、吞进肚腹中。
呃现在是什么状况?小清子陷入一团迷雾中,不由自主地向自家主子发出求救眼神。
下去!越原丢回一记要他闪人的目光。
接到命令,小清子二话不说,马上蹑手蹑脚、不发出一点声响地逃离现场。
“别哭!”大掌一伸,抹去白皙粉颊上的泪痕,越原发现自看她流下第一滴清泪开始,他的心就紧紧纠结,弥漫的是无法言喻、不可理解的疼惜。
两人第一回在林内相遇时,他曾为了要铸冶寒玉短匕而命令她掉几滴眼泪让他瞧,可如今真见她流泪了,他却反而心疼、不舍。
“对对不起!”她知道她的泪吓走了小清子、坏了用膳的气氛,可不知为何,她却止不住啊!“你让我想起我爹。”为了她的身子,一个亲手做葯膳肉包,一个逼仆熬葯膳米粥,虽不是亲手熬煮,关怀的心意却是一样的。
“你爹?”虽然不认为自己很高兴被拿来与她爹相比拟,不过从未曾听她谈及自己私事,越原倒有很强烈的兴致想知道。“在哪儿?我瞧你那儿一堆人,倒没一个像你爹的。”
“我爹他去世了。”神情空洞,任圆幽幽低语。不知为何,她竟能心防尽卸地与这个相识不久的男人,谈起自己的亲人。
“抱歉!”没料到会是这种回答,越原真心歉疚。
“不!没什么!我才不好意思,坏了你和小清子的食欲了。”惊觉自己失态,她忙不迭地拭干泪迹“我、我要回去了。”
神色怪异凝看她良久,瞅得任圆淡然的心不知不觉发慌,他才缓缓起身,大掌握住她冰冷小手。
“我送你回去!”
“小姐小姐”
“啊?”恍恍惚惚回神,手上还握着一把小铲子,毫无意识地蹲在竹屋前、用篱笆围成的小葯草园内,里头种满了各式不知名的葯草。
“小姐,你再继续心不在焉下去,葯草全都要让你给铲除了!”站在篱笆外喊人,银欢真不知小姐是怎么回事?这阵子来总是注意力不大集中!难不成和上游怪男人天天请她去用早膳,不到中午过后不放人的事儿有关?
凝目细瞧,发现真的在分神的状态下,不小心拔除了好几株葯草,任圆当下不由得暗叹,连忙整理好惨死在自己手中的葯草,这才步出葯草园。
“银欢,你有事找我?”她知道银欢向来很忙,忙着烹煮三餐、忙着帮她照料伤患兼吵嘴、忙着许许多多的杂事,时间根本不够用,若没事,不会有空来烦她的。
“小姐,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小嘴一噘,银欢显得懊恼又气呼呼的。
“怎么了?”午后的阳光晒得她目眩,却暖不了她冰冷的身子,只有只有那双大掌一碰触她,就让她觉得好温暖
想到那双温热大掌,任圆不禁又恍神不知为何,自她流泪的那日后,那男人依然每天让小清子请她去石屋,可却变得很爱动不动就碰触她、握住她冰凉的手,仿佛想用他的体热褪去她身躯的寒意
他到底是啥心思?男人可以这样随便碰触姑娘的吗?可她好像也挺眷恋那种温暖的就像小时候,爹爹常抱着她,以体温煨热她常冷得发颤的小小身躯
唉她自己也不懂自己的心思了。暗暗叹息,任圆收回心神,漫步回到竹屋内。
银欢亦步亦趋地尾随而入,根本不知她纷乱的思虑,迳自横眉竖眼地抱怨。“咱们这儿越来越是人满为患了!你瞧,那个‘白发魔刹’的伤早好了,却还赖着不走。‘酒肉和尚’和‘疯老丐’也好得差不多,早可以离开了,但人却还镇日在这儿晃。就连那个啥问剑山庄的少主,明明身上没伤,可偏偏也奇怪地赖了下来。除此之外,更不用说其他还伤着的人。咱们又不是开善堂,哪容得下这么多人、养得起这么多张口啊?”真是的!别的不说,光是开门七件事,样样都要钱哪!
“你那儿没银两了吗?我拿给你”以为她没钱去山脚下的小村落买米粮,任圆直觉要进房去取。好在当初爹亲留下不少金银财宝给她,她才能这般衣食无虑。
“小姐,重点不在这儿!”银欢气得吹胡子瞪眼,真不懂主子脑筋转到哪儿去了?“银欢,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金山银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为了将来着想,不能再任由医堂那些人继续赖下去!就算要赖,也得付出食膳费!”
真不知小姐以前是怎么过活的?自跟了小姐这四年来,只见她银两一天天短少,也不见增加!哼!这些什么江湖人的还要脸不要?帮他们疗伤、供吃供住,也没见有谁良心大发,自动掏银两出来付诊金、葯费〕宿费!
话说银欢本是山脚下村落一户人家的女儿,四年前任圆下山至小村落购买米粮,却刚好碰上村内瘟疫盛行,于是她便留在村中医病,救回不少村人,而银欢亦是其中一个。只不过她的亲人都在这场瘟疫中丧命,只留下当时年方十二岁的她,任圆见状不忍,便把她留在身边。而银欢则视任圆为恩人,一心护主,满腔忠诚。
原来不是缺钱买米粮啊!任圆顿下步伐,听她抱怨碎念,突然想起某个机灵、巧变的年轻男孩也在为开拓财源而烦心困扰。如今银欢亦如此,看来这两个小辈都很有金钱概念,颇具“忧患意识”哪!
嗯这么说来,难不成她和越原都是属于同一类的主子,所以才会让身边的人都烦恼相同的问题?
“银欢,关于财源的问题,我想你可以去找小清子讨教、讨教。”相信他们一定可以相谈甚欢。任圆暗忖,不以为意地四两拨千斤。
“小清子?”一提起他,银欢就横眉倒竖,只因第一次见面两人就杠上。不过小姐向来不打诳语,既然提到他,肯定那个轻浮小子有些用处。“好吧!寻个时间,我去找他问问。”为了开拓财源,她可以先把成见给抛在一旁。
闻言,任圆只当她说说罢了,迳自转身回房去,因而错失了她眼底的认真。 ', '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