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先天身体弱症,吹一下风都可能要命,所以他从小就被拘在家里,没有朋友没有玩伴,每天唯一的消遣就是坐在窗边看着那棵香樟树,它是常绿乔木,但在春天的时候会开满淡绿与淡黄晕染的花朵,书上说,香樟树开花时会有一种幽幽的香气,沁人心脾、清淡若梦,可惜他从没闻过。他艳羡那棵树,可以在阳光下暴晒,可以自由的随风摇摆,晃动起那样亮的绿色,就像操纵一场游刃有余的生命。他并不能时刻听到它的声音,所以他也会有难得的烦闷,后来,他搬家到了南街,他再也见不到那棵树,可是,裴旻的目光落在林辞野的身上,思绪从遥远的天际拉回,目光逐渐有了定点。他搬家到那的第一天,他窗边的玻璃就被一个不大的少年用球砸的粉碎,在全家惊慌失措的时候,裴旻只感觉到了呼呼灌进来的风,他没有闭眼,在有限的十几秒里,隔着楼上楼下甚至一堵矮墙的距离,他清楚的看到那个少年没有丝毫后来装模作样表现出来的愧疚,反而得意的朝他咧开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明晃晃的刺眼。他在示威。“呵。”裴旻笑出声,惩罚性的趁他昏迷捏着他唇边的一小块软肉,面色毫不愧疚,甚至还是带着儒雅的风度,让你觉得是你对眼前的一切产生了幻觉。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给林辞野重新打湿了毛巾敷上,估算着时间转身下了楼。不到五分钟,一辆蓝色出租车驶入车库,停在了他面前,林大夫从后座背着医药箱下来,看着他试探性的开口,“你是小裴吗?”“嗯,是我,我是裴旻,麻烦您了。”裴旻礼貌的点点头,上前接过他肩上有点重的医药箱,按了密码复又道,“林大夫,您先进。”“啊,好。”林大夫笑呵呵的,迈步走了进去,“谢谢你了啊,小裴。”“没关系。”裴旻摇了摇头,随后走进去按了电梯楼层。“我刚才叫你小裴不介意吧?一晃这么大了。”林大夫开口打破了寂静,似感叹道。“不介意,谢谢您小时候对我的照顾。”裴旻语气郑重,时隔多年再次表达了他的感谢。“哈哈,小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客气,每次我们见面,你都觉得好像给我添了麻烦一样,其实哪会?”那时候的裴旻像是个寡言的小绅士,每次见他却都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却从不自怨自艾,沉静的像是容纳百川的海。裴旻岔开话题,“没想到您这么多年手机号都没有变。”“人老了,总是会格外念旧,懒得换了。”林大夫叹息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怅惘。换手机号无疑会失去一些不常联系的朋友或者病人,加上职业的特殊性,别人万一有什么急事很可能就是救命的。裴旻没在搭腔,很快,电梯就到了,终止了两人的谈话。裴旻解开门锁,打开门朝后面道:“林大夫您请进。”“诶,好。”林大夫走了进去,紧接着问了句:“病人在哪?”裴旻跟在他后面快走一步,道:“他在卧室,您跟我来。”裴旻拧开门把手,走进去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您看看他是发烧吗?”林大夫看了下林辞野的模样,蹙了下眉头,从里面拿出体温枪测了一下,滴的一声后,显示39.1℃,果然,算高烧了。林大夫拿出听诊器给他听了听肺部,看了看嗓子,转头对裴旻道:“应该是过度劳累又没好好休息引起的,嗓子也有点发炎。”“林大夫有没有办法能够使他快速退烧,他应该已经发烧很长时间了。”裴旻也不清楚林辞野到底烧了多久,但如果真烧了一夜,情况可能就很严重了,无论出于哪种考虑,选择尽快退烧无疑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这样,输液吧。”林大夫说着就开始调配药剂,裴旻看了下时间,7:29了,他上午还有课,“林大夫,他输液需要多长时间?”林大夫用针管把药液注射到药瓶里,回他一句,“两个多小时吧,哦,对,期间给他喂点水喝。”就算9:30的话,从这再到学校时间上肯定来不及,裴旻刚想问能不能麻烦他帮忙守一下,就听到林大夫说:“我一会还有个病人,小裴你记得等他中午的时候在给他量个体温。”这下也不用问了。送完林大夫,看了眼躺在床上昏睡的男人,裴旻给建筑系的辅导员发了封邮件,内容大概解释了一下他因为特殊情况武打到校然后改为线上授课。做完这一切,裴旻看了一眼床上的“特殊情况”,脚步微顿,走出了房间把地拖干净晾凉才又把收起来的地毯重新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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