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吗?可他早在六年前就没有家了。他像是迷途的孩童发出求救眼眸无措的看向裴旻,语气迟疑又带了小心翼翼。“回你的家?”裴旻让他坐在副驾驶,自己也坐进去,车依旧停在路边停车位没有动。裴旻回头,认真的侧身看向林辞野眼睛,一字一句:“《史记·乐毅列传》言:“乐羊死,葬于灵寿,其后子孙因家焉。家是生地,也以死养。而生与死本身就带着超越一切的魅力。这不可怕。”“就像得与失。”林辞野注视着裴旻平和而温柔的眉眼,忽然发觉他找到了某种比生与死更加令他着迷的不可超越的力量,而这种力量的代称,只有两个字——裴旻。他无法在克制自己震颤的心脏,发麻的躯体,只瞬也不瞬的看向他,死神的梦魇像无法战胜的巨大怪兽匍匐在裴旻脚下,逐渐消弭了他被折磨多年无法接受的“失去。”也许生与死真的是有力量的,他曾死亡,却又在此刻新生。得与失这个永恒的话题染上了千年积淀的古朴,终于在某刻如同踢去路边一个石子般平常。他的心脏逐渐沉寂,却又广袤深沉,他开始学着“接受”,真正的、坦然的、温柔的去面对人生的重大课题。他的身上终于削去看不见的腐肉和疮口,唇边带笑,宛若与时光对视。他可以向前走了,连同“家”一起。其实,他从未失去。无论生或死,爸爸妈妈和奶奶对他的爱都不曾消失,是他的迷惘而造成遗憾。他是有家的,从来不是孤身一人。“那么,现在出发吧,裴老师?”看他脸上又恢复了神采,夺目的似乎比以往更甚,虽然还是贫嘴,但裴旻到底安心了。“好。”裴旻应声,启动了车子。他开车中规中矩的,采取了车速的一般值,也就是60英里每小时,属于绝对不会因超速而被罚款的安全区域。但这很不符合林辞野的性格,他身上野性的、突破极限的美在此刻被狠狠压制,换作别人早就忍不住性格中的冲动因子而选择去浪一浪,毕竟光路飙车光听着就炫酷又激情无限。事实上,男人现在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只顾着饶有兴致的欣赏美人……哦不,紧张。林辞野打开副驾驶的化妆镜,认认真真练习表情,连上扬的弧度都是精准计算过最讨长辈喜欢的。裴旻是个温和儒雅的绅士,但表象之下他也从来都是个严谨冷静的人,而且有超乎寻常的执着和对未来无比清晰的规划,只不过对大部分事情的包容让人恰恰好的忽略他的锋利。他知道他可能永远做不到如林辞野一样把所有爱意都外露明明白白的摆在面前让对方看到,但他会努力、会竭尽所能,不让对方的一腔热情被冷水浇灭,尽心尽力维护对方的每一丝情绪。而这种选择、倾向,是裴旻主动的,情愿的,深思熟虑后仍愿意承担不确定和风险的一场冒险。裴旻比任何人都清晰的意识到,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事,这是一场冲动的赌注。但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是个意外,就如同从天际坠落的陨石,是不可预估的极小概率事件,但裴旻却想为之负担将来。是以此刻,裴旻即便在开车,也抽出一丝思绪落在了林辞野身上,见他时不时扯动唇角,又丧气的低头,又打气重来,心里爬满疑惑。他这是在做什么?可他没问。但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林辞野在他父母面前勾起了同样的弧度。他摘下米白棒球帽和口罩,露出清澈帅气的一张脸,黑色的发丝应该是特意理过,标准的男大学生发型,高瘦挺拔的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然后,二话不说,先鞠了个90°的躬。“阿野,您、您好,我是裴教授的学生,我叫林辞野。”不长的一句话他说的磕巴又混乱,还差点咬到舌尖,脸上本能般勾着仿佛练习过千百遍熟练的笑容,底下却手足无措的要命。裴母怔了一下,被林辞野慌乱的模样看的忍不住微微笑了笑,然后朝他点头,薛女士是个美人,岁月在她脸上没留下过多的痕迹,却更添了一抹从容,此刻她站在门口台阶上,和蔼的开口。“不用紧张。我和裴教授的父亲都很好相处的,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和你裴教授说就行。”“啊,那,谢,谢阿姨。”林辞野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再次鞠躬。裴母忍俊不禁的笑了,领着两人走了进去。林辞野上台阶的时候脚步还有点不稳,差点左脚碰右脚的当场摔在那,林辞野捂住脸,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怎么就这么莽撞、这么慌,他在心里狠狠骂自己没出息,瞥了一眼光滑的台阶,只觉得他没脸见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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