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侃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轻抚她的长发。“借你哭,我不收钱的。”他知道她母亲才去世没多久,她一定很不好受,尤其她从小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亲人的去世一定带给她很大的打击。
不料她却迅速的擦掉眼泪对他露齿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才没你想像中的那么懦弱,哪可能说哭就哭。”
噢!她还想在他面前逞强,算了!不哭也罢,他生平最怕女人哭了。
“我知道你很勇敢,而且还很乐于助人。”他盯着她犹带泪珠的长睫毛说。
“本来就是,”她故作轻快地说道“只是我怀疑某些人没有被救的价值。”
“某些人并不包括我吧!”他配合地装出担心的表情。
“你说呢?”彧君俏皮的反问。
“我”还没说完他肚子竟然发出了抗议,大概是饿慌了,叫得又大声又久。
他们相视大笑。
“你没吃饭吗?”
“是啊,我被你那群白白胖胖的便便熏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你呢?”
“我也还没,可是我没有像你”彧君笑得直不起腰。
“走,到我那儿吃饭。”
“你要煮给我吃?”
“有何不可?”
沈侃非常自然而且“顺利”的将手搭上她的肩头,暗自庆幸她并没有拒绝自己“友善”的碰触,一脸春风得意的领着她到自己的屋里去,也跨出了他成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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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彧君相处的时间过得特别快,沈侃真恨不得傍晚不要来,因为天色只要略显昏暗,柳彧君就会像飞一样地逃开他身边,深怕他“变身”后会兽性大发,把她给吃了。这一点真是令沈侃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谎言可以让他一尝她甜蜜的吻,恨的是如此一来自己便不能与她朝夕相处。
他真是愈来愈喜欢有她相伴的时光了。
他喜欢他做重量训练的时候,她能坐在附近微笑的看他练习。他喜欢他慢跑的时候,她能骑着单车替他加油打气。他喜欢他吃饭的时候,她能为他做出一道道可口的佳肴。他喜欢他想听音乐的时候,她能为他奏出一曲曲动听的歌曲。他喜欢他说话的时候,她能倾听他的心声。他更喜欢他们到市区采购物品的时候,他能以友人的身份揽着她的腰、搭着她的肩,仿佛他们是一对相恋已久的恋人,他可以瞪每个想偷看她的男人,这让他觉得很快乐。
不过和她一起去外头买东西对沈侃来说也是一种困扰,今天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热情的球迷给认出来,甚至有些眼尖的球迷直接拿了纸笔来给他签名,还好他抵死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沈侃,坚称他们认错人了,也幸好他的小君君是个超级迟钝的女孩,否则他早就玩完了。真不晓得她如果知道自己欺骗了她,她会有多么生气,所以他暗自下定决心,下回绝不可以再和她一起去逛街,以免东窗事发。
“塔可,你也认为我不应该骗她吗?”
塔可抬起头看了主人一眼,又百般无聊的低首不理会沈侃,仿佛觉得他在车库里的自言自语已经严重干扰了它的睡眠。
“老大在跟你说话,你有点礼貌好不好?”连爱犬都不理他,真是枉费了他平日的教导。“臭塔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居然在我说话的时候打瞌睡。”沈侃干脆蹲下身捧起大狗的大脸和自己相对。
“塔可,我真的很喜欢她,如果你也是人的话,一定也会喜欢上她的。可是我已经骗了她一个多星期了,至少也吻了她十几次,要是她知道我全都是欺骗她的,噢那她一定会恨死我。”
大狗一脸无奈的看着主人,仿佛在告诉他它也无能为力,不过随后它却对着主人的脸打了一个大呵欠。沈侃被它这个无礼的举动气得七窍生烟,连忙闪开那股口臭,站起身来破口大骂。
“笨狗!笨狗!我怎么会养你这只大笨狗!又笨、又肥、又呆,这些饼干给你吃真是暴殄天物,这可是君君亲手做的,亏我还留了这么多给你,不如扔掉算了!”
沈侃作势欲将大狗食盘中的饼干扔掉,塔可一惊,连忙将所有的食物一口气全吞进嘴里,然后以一副胜利者的模样斜睨着主人。
“哼!好吃的家伙!”沈侃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什么不好带,偏偏带了这只大笨狗,害他不得不编上那个大谎言,骗了他的小君君,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得在她面前扮演忽人忽兽的角色。
“嗯什么怪味道?”
塔可一听到沈侃的话马上由半睡眠状态中清醒过来,心虚的跑过去咬着沈侃的裤子想跟他玩游戏,以便转移老大的注意力。
“别吵!”沈侃扯开自己的裤管,一面用力的嗅着,这味道臭得好熟悉,好像“你不是想睡吗?怎么又这么有精神了?”他居高临下的抬起一边的眉毛审问他的大狗“塔可,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塔可随即低下头不敢正视主人。
“呜”它呜呜的叫着,像在解释什么。
“还不快点拿出来,否则我不给你饭吃!”沈侃出言恐吓。
一听到没饭吃,塔可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二话不说马上到它的“宝藏窝”衔出了它的朋友们。
沈侃知道这招对塔可最有效了,看到它那么听话,他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当主人的成就感,但当他看到塔可交出了它的小朋友们时,他不禁哑然失笑。
“天啊!就是你,你干嘛去偷抱她的兔子,害她以为兔子是被我给吃了,还哭得死去活来,哈我早该想到兔子是被你带走的。”
没想到他这只站起来比人还高的大狗竟然喜欢小白兔,真是可笑极了!
“呜”塔可用着只有它自己听得懂的语言向沈侃哀求着,要他不要把它的小朋友们送走。
“好啦!好啦!真拿你没办法,连偷兔子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真令我蒙羞,我都替你脸红了。”沈侃虽然听不懂塔可在“呜”些什么,但身为主人,他还是挺了解它的。“要好好照顾它们,死了一只我就找你算帐。”
“汪!”塔可高兴的摇着它的大尾巴。
“小声点,要是被君君听到我就惨了。”
塔可咧开大嘴像在嘲笑主人的胆小。
“把你的嘴合起来。”沈侃老羞成怒地命令道。
可是塔可的嘴却愈咧愈开,只差没笑出声音来,看来它的主人真的跌进爱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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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侃!沈侃!”
彧君轻轻的摇晃躺在草地上午睡的沈侃。
沈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草地又软又舒服,再加上身处于青山绿水之中,枕着君君的腿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想必她的脚现在一定又酸又麻,想到这儿他马上跃离柔软的“枕头。”
“你怎么不早一点叫我?脚酸不酸?我很重的。”
“还好啦,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看到他一脸的着急和懊恼,她也不觉得腿酸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太阳已经不见了,看起来好像快下雨的样子,如果你再不起来,我们等一下就会变成两只落汤鸡了。”
沈侃闻言抬头望了一下满天的阴霾,一滴雨水便落上了他的脸。
“快!下雨了,我们用跑的还来得及!”他马上作了决定,一把将仍坐在地上的彧君拉了起来。
“不行,我站不起来。”才一用力,她的脚马上又瘫软下去,被沈侃压了两个多小时,血液不畅通,她的腿真的既酸又麻。
“来,我抱你。”
沈侃轻而易举的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想快速奔回屋里,奈何距离实在太远了,雨水来得又快又急,他只好先带她到附近的小凉亭避一避。
“哇!雨下得好大。”沈侃说道。
“你全身都湿了。”
“你也差不多。”
“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彧君被他心疼自己的表情给弄得有点不自在,红着脸说。
“你的脸为什么又红了?”他忍不住想逗她。
“你一直抱着我,我当然会不好意思。”她说得理直气壮。
沈侃将她放在椅子上,倾着身子继续盯着她瞧。“我已经把你放下来了,你的脸却比刚才更红,这又是为了什么?”
彧君故意不理会他的问话,站起来径自跺着脚,试图让血液畅通,别只是一直往脸部冲。
她身上的衣服为,风一吹寒意乍起,让她打了一阵哆嗦,沈侃见状,由后环抱住她的身子,试图将身上的暖意传给她。
“很冷吗?”
“有一点,你不必抱着我。”她略微挣扎了一下。
“可是我冷啊!”他抱得更紧。
“厚脸皮。”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要他不要抱住自己,所以反而靠近了他。
“我们可以互相取暖。”
这听来就像是男女之间暧昧的调情对话,她不禁又脸红了。
“你看你,热得脸都红了,而我却冷得半死,你就不能分一点温暖给我吗?”
“你冻死好了!”他的身体既温暖又舒适,他竟然还说很冷,说谎不打草稿!她给了沈侃腹部一记粉拳。
可惜他连疼都没喊半声。她的拳击就像蚊子叮一样,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你怎么这么说,太狠心了。”沈侃用着受伤害的口吻说道。
彧君被他假意的语调逗得噗哧一笑,背对着他笑了出来。
沈侃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她不依的低头轻笑。他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不假思索地便抬起了她的下巴,攫住了她的唇。
突来的热情使彧君大吃一惊,平常他们接吻并不是这样的,他总会让她先有心理准备,然后等她准备好了他才动“口”他一向都很温柔,可是这个吻却意外的狂烈。
沈侃用舌撬开她的**,进入她甜蜜的口中,手臂紧缩,似乎想把她整个人都挤入自己的身体里。
这个猛烈的吻持续了许久,直至沈侃离开她的唇,她仍是一脸的震惊。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我从来”他在她耳边喘着气说道,手臂仍拥着她不愿放开。
亲密的拥抱使彧君清楚的感觉到他生理上的反应,她睁大了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你难道不明白,我”
不明白?她明白,但他眼里闪烁的讯号让她恐惧,一切不应该顺着这样的模式发展下去,她要的不是这样,这和她想像中的相差太远了。
她的心好乱,身体的燥热令她不知所措,看着他渴盼的脸,一咬牙,她猛然推开沈侃,转身奔入倾盆的大雨之中。
沈侃愕然的看着她没入雨幕,直至她的身影消失才清醒过来。
“该死!”他愤怒的嘶吼,就像只失控的野兽。
?
三天了。
彧君在屋内整整躲了三天了。自从三天前第一滴雨水落下之后,这场雨似乎就没有歇止的迹象,她告诉自己是因为下雨,所以她才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去,并不是因为想躲他,才对他的呼喊置之不闻。
几乎是每隔半小时,沈侃便会走出别墅大声的朝这栋房子喊话,即使雨声是那么大,她还是可以听见他的声音,透过窗子掩身于布帘后,看着他焦虑的在阳台上不停的来回走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连面对他的勇气也没有。那只不过是一个吻,在过去那段时间以来他们做过不下十次同样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这回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毕竟他们是有“理由”的接吻,这应该只是简单而且单纯的动作,而不是
是因为这个吻和他以前的吻不一样吗?还是因为他说了那些话的关系?抑或是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在她心中“理由”已经不成立了!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小世界中,她完全忘了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真实世界。在这恍如仙境的地方,她的思想也被环境所影响,竟天真的相信了他口中漏洞百出的“被害经过”以为沈侃是个可怜且无助的“被害者”自以为是的想当他的救命恩人,试图帮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直到他们一起到外面采购日常生活用品的那一天,她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在他们开车驶出这片天地之后,她忽然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它忙碌扰攘的一面,她心中所创造出童话般的假象也随之幻灭,唯一令她安慰的是她的王子还在。
她并没有忽略沈侃怒视所有偷看她的男人的表情,那使她心中产生了一丝小小的喜悦,他们亲密的走在一块,沈侃就像保护者一样对她呵护备至,甚至在商店老板的询问下还自称是她的男友,只是他以为她没有听到。这一切是那么的令她感到窝心,那时候她早已无条件地原谅了他的欺瞒。
一些女孩看到她和沈侃时都纷纷露出了伤心、不满的表情,足见沈侃的魅力是所向披靡的。她不知道身侧的男子是何许人物,一路上碰见他们的人似乎都认得沈侃,对他指指点点不说,还有人拿了纸笔来向他索取签名,沈侃坚称他们认错人,可是她知道他的坚持是为了自己。
由他的否认中她可以看出沈侃至少是在乎她的,所以她也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被他骗也好,只要他能在她身边,她还是会极力实现这个可笑的童话,为他而努力因为她已经爱上他了。
她不敢去想像他们的结局会是如何,她只想把握住这一刻。和沈侃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缕缕记存,可是她现在却躲在这里,连见他一面、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彧君!彧君!你出来好不好?”
沈侃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之中,又传进了她耳里。
彧君不禁往身后瑟缩了一下,她靠在屋内的一角,背部紧抵着坚硬的墙,她已经没有后路了,可是
沈侃热切的吻又在她心头浮现,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她不敢给,她没有那种勇气,即使她爱他。在那一刻她心中的恐惧慢慢的涌出,然后充斥她全身,使她惊慌的逃开他的掌握,至今还依稀记得他愤怒的咆哮。
难道爱就不能单纯一点吗?
为什么男人的脑子里最终的目的就只有那件事?
莫非他对她好和对她的欺骗都是为了想得到她,用她的臣服来满足他的骄傲、填补他的自信?
可是没有他的日子她过得好痛苦,她大可走出去接受他的拥抱、享受他的温柔,可是那能持续多久?等他厌了、倦了,她还不是得一个人过?
就像那个骗了妈妈的坏蛋,永恒不变的爱情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找得到,既然这一切都是假的,故事自然无法延续下去。
至少躲过这一时、忍过这短暂的煎熬,以后失去他或许会比较没有痛苦。
?
沈侃几乎要急疯了!
他已经足足三天没见到她的人了!焦虑、紧张、忧郁、担心、害怕、惶恐、急躁、愤怒、不安、泄气、疲倦所有的感觉全在这三天出现,他气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如果他不说出他想要她之类的话,她现在或许正坐在他的身边,像只小猫似的依偎着他,至少他们还能在一起,至少他还可以吻吻她、搂搂她,至少他还有机会。
可是他破坏了这一切,吓得她落荒而逃、避不见面。
他已经有三天没看到她的人了!他知道她在屋子里,她不会开车,也没有车可开,再加上他紧迫盯人的看守,如果她有踏出屋外半步,他一定会看到,可见她一直躲在屋子里,连他扯破了喉咙她也不加回应,摆明了在避他,这令他十分难受。
“彧君,你出来好不好?彧君!”沈侃站在自家距离彧君藏身的屋子最近的阳台上吼道。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可以冲过去的,就算破门而入也在所不惜,在这荒郊野外他们孤男寡女的,他想做什么只怕她也拦不住他,但是沈侃不想这么做。
在他的心中柳彧君是不一样的,是圣洁而不容许玷污的,要是他真那样冲动,只怕她这辈子会恨死他。他不要她恨他,他要她和之前一样快乐开心的和自己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惊骇的躲在屋里,深怕被他欺负。
他的声音由怒吼转为冷静,他知道自己必须镇定下来,这样持续下去,只怕她饿死在里头也不敢出来见他。
他极力思索她拒绝自己的原因,他到底哪里不好?他身边随便一抓都有大把的女孩子自愿向他献身,唯独彧君不肯接受他的垂青,还吓得抱头鼠窜。他不相信她不喜欢自己,她看着他的眼神绝对是充满爱意的,除非是他眼花了,否则他才不会看错。还有他们接吻的时候,本来她一直都是呆呆的任自己吻她,就像在做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曾几何时她也学会了回应他的吻,即使她的技巧不纯熟,但是至少她不排斥他,就是喜欢他才会有反应的,不是吗?
沈侃知道自己的长相出众,再加上魁梧的身材优势,使他年年蝉连梦中情人、白马王子、最佳偶像的宝座,彧君没有理由会看不上他。从她的反应看来她很喜欢自己,但她拒绝了自己,这他知道彧君是个自重的女孩,甚至连给他的吻都是她的初吻,如要她连自己都给他,这可能就有点困难了,毕竟她不像时下的一些轻浮女孩,视上床为家常便饭。她的观念保守,除非
承诺。
她需要他的承诺。
?
柳彧君禁不起好奇心的驱使,揭开窗帘的一角,偷窥隔壁那栋大别墅的动静,希望能再看一眼那个连续三天在窗台上踱步的高大身影,就算再听一次他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也好。
可是没有人,那个一直停留着他的身影的阳台上没有人!
她紧张的把窗帘更掀开了些,时间已近傍晚,由于下大雨的关系,天色早已暗了一半,距离她上次偷看他的时间也不过才一刻钟;没想到原先他屋子里亮着的灯影此刻已全然熄灭,他人呢?
像在呼应她的疑问,沈侃的吉普车从车库开进了大雨之中。
他要走了!
他生气了吗?他气她对他不理不睬,气她对他视而不见吗?所以他生气,他要走了!
“不!沈侃,我不要你走!”她不假思索的夺门而出,冲进滂沱的大雨中,大喊着“沈侃,不要走,等等我!”
彧君试图阻止他离去,奈何她只来得及看见他驾着车子驶离的模糊身影。在大雨中视线原本就不好,再加上阴暗的天色,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车后追赶,就连她忘情的呼喊也淹没在滂沱的雨声中。
彧君浑身湿透的追在车后,可是人怎可能跑得过车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愈开愈远,直到完全脱离她的视线。她不停的追着,最后终于体力不支地跪倒在雨中,任着泪水恣意的和雨水混合,在她脸上奔流,悲悼着失去沈侃的伤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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