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喝了大半杯,快到八点朴衡来敲病房的门,说车备好了就在楼外等着。姚洲出门前走到沙发边,俯低上身,吻了吻林恩的脸颊。林恩趴在沙发靠背上,脸朝着窗外。姚洲吻他,他没什么反应,仍是凝眸看着起了一层雾的窗户。新年第一天,林恩这么乖巧安静,姚洲觉得是个好兆头。他说了句,“今晚我可能来得晚些。”又捏着林恩的下颌,以指腹揉了揉他柔软的嘴唇,这才起身走了。-林恩心里的那种煎熬,姚洲当然不会懂。林恩心软了一点是真的,姚洲每天早晚都来,又为他准备了一份看起来很走心的新年礼物,林恩觉得像姚洲这么洞察的人,应该是摸着自己的性子了,知道林恩喜欢一些细水长流的东西,不用多么奢靡喧闹,所以投他所好。但是就算在理智上能够做出分析,情感上林恩仍在动摇。有时候他一闭起眼睛,脑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影像,就是晨曦中坐在沙发上,或是深夜里裹着风雪进入病房的那道身影。姚洲是那种在现实里会让林恩伤痕累累,却仍在他梦里挥之不去的人。林恩每天关在病房里,除了上课考试,余下的时间大都用来看新闻。姚洲的竞选筹备走得颇为顺坦,为他效命的能人太多了,如今又有白越之暗中助力,把姚洲塑造成一个平民背景的实干家,没有深厚的家族根基,出生孤儿院,一路奋斗至今。民众大概也是厌倦了那些政治精英们的夸夸其谈,从姚洲投入竞选开始,他的民调支持率一直持续攀升。然而,这些都不是林恩看新闻的原因。每当林恩打开一条与姚洲有关的时政消息,他总会先看一看现场记者拍摄的照片。如果有露出手部的图片,林恩就能清楚地看到戴在姚洲无名指上的那枚结婚戒指。铂金质地,七号的尺寸,内嵌有钻石,与林恩的那枚配作一对。姚洲完全可以不戴的,毕竟林恩不是什么好得足以拿出手的伴侣,但姚洲却在所有公开场合戴着已婚身份的佐证。这样的照片每看一次,林恩就感觉自己的理智溃决一点。新年过后,姚洲仍是坚持每天早晚来病房,随着服药的增多,林恩对于信息素愈发敏感和依赖,他对姚洲的态度也有了少许软化。一月中旬,距离林恩的手术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二上期的期末考试结束了,林恩在病房里与白蓁见了一面。近来他们大都是通过手机联系,有时候林恩也会去看看白蓁的社交账号。以往的白蓁几乎每天在网上分享自己的日常,关注他账号的粉丝也很多,自从他被白越之从地下城带走以后,更新就变得缓慢了,最近两周竟然一次动态都没有发布。白蓁带了些甜点和软饮来看林恩,两人先聊了些学校里的事,当林恩问到白蓁最近和白越之怎么样时,白蓁陷入了沉默。林恩不是那种在冷场时会主动找话说的性格,过了有半分钟,白蓁有点勉强地冲林恩笑了笑,说了一句很不像是他会说的话。他说,“如果感情有个开关,一关掉心里就没有那个人了,该有多好。”林恩看了他一会儿,点了下头,说,“这种开关哪里买,也给我来一个。”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但笑意都没到眼里。林恩是因为白蓁而认识的白越之,算来也有快十年了。林恩一直以为白越之温文儒雅,是那种值得信赖的兄长,直到最近才发现,出现在白蓁面前的白越之与真实世界里的白越之,根本不是一回事。可是到底他们兄弟间发生了什么,白蓁不愿多谈。林恩如今头上悬着一个手术日期,也是自身难保,便没好多问。到了傍晚,林恩留白蓁吃饭。白蓁原本没打算留下用餐的,可能是看林恩的病房里冷冷清清的只他一个人,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晚饭快吃完时,白蓁的手机响起来。此时他手上沾着油渍,一看是白越之助理的电话,以为只是催促自己回家。白蓁也没背着林恩,接听以后就开了功放。谁知对方的话还没说完,白蓁和林恩都吓得站了起来。就在几十分钟前,姚洲和白越之乘坐的车辆遭到武装伏击,双方进行交火,姚洲一行共四辆车受损严重,亦有大量人员伤亡。电话那头告知白蓁立刻回家,但无论白蓁怎么问,对方都没有透露白越之和姚洲的情况。白蓁一边仓皇地收拾东西,一边答应林恩一有消息就与他联系,然后踉跄着跑出了病房。林恩也乱了方寸,尝试着拨打姚洲的号码,又转而再试茉莉和兰司的号码,可是打了一圈下来,全都无人接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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